郡主微微一怔,不过眨眼间,她那精致面容上的情绪便如潮水般迅速退去,重新恢复成往日里端庄娴静的模样。
只听得马蹄声清脆作响,“哒哒哒”地由远及近,不消片刻功夫,那装饰华丽的马车便稳稳地停在了兴安王府门前。
随着车身一顿,车中的众人皆是心潮起伏,各怀心思。其中尤以谢子衿最为紧张,她坐在马车里,双手紧紧揪着裙摆,一颗心怦怦直跳,迟迟不敢下车。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身旁的丫鬟再三催促,她才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然而,就在她双脚刚刚落地的瞬间,抬眼望去,竟瞧见王爷正迈着大步匆匆向前走去。甚至不等她回过神来,王爷的身影已然转过一个拐角,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子衿顿时呆立当场,原本满是忐忑不安的面庞此刻却渐渐被一层疑惑所笼罩。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王爷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道:“父王。。。。他。。。。。他怎么就这样走了?”
而郡主呢,其实她也是随王爷一起下的马车,但当她看到王爷毫不留恋地径直前行时,心中不禁一阵犹豫。
踌躇半晌之后,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原地未动,相比之下,谢子衿因为下车动作迟缓,所以当她下来的时候,正好目睹了这令人诧异的一幕。
谢子衿迈着轻盈的小碎步,匆匆忙忙地跑上前去,很快便来到了郡主身旁。
她微微喘着气,声音里依然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娘,父王他。。。。他会不会。。。。。”然而,话说到一半,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戛然而止,那未说完的话语仿佛被硬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郡主自然清楚女儿欲言又止背后的含义,但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谢子衿,并没有立刻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郡主那轻柔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口吻的声音才缓缓传来:“这件事情无需你来操心你父母的心情,你啊,到底还是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好了,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你赶快回屋去洗漱歇息吧,瞧这天色,已然不早了。”
谢子衿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失落和不甘。
她原本还期待着母亲能多跟她说几句,哪怕只是稍微安慰一下也好。
可是眼看着郡主根本没有要继续交谈的意思,甚至连给她一个回应的机会都不给,就这样转身带着一群丫鬟们浩浩荡荡地朝着院子走去了。
望着郡主远去的背影,谢子衿气得直跺脚。她心里暗自嘀咕着:“哼!怎么这样嘛!人家不过就是关心一下而已。。。。。”
一边想着,她一边紧紧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也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院子跑去了。
与此同时,在那辆精致的马车里,谢景行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
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身旁的宋时宜身上,只见她时不时地悄悄掀起车帘一角,好奇地朝着外面张望。
看到这一幕,谢景行嘴角微扬,轻轻地将头凑近宋时宜的耳畔,压低声音温柔地说道:“该回去了吧?依我看呐,今晚怕是没什么热闹可瞧喽。”
就在那辆马车刚刚稳稳地停下之际,坐在车内的谢景行动作敏捷地抬起右手,正欲伸手去掀开车帘,然后迈步下车。
然而,他的这个举动却被身旁的宋时宜迅速出手阻拦住了。只见宋时宜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谢景行即将碰到车帘的手腕。
谢景行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来,望向宋时宜,眼神中充满了不解。
此时的宋时宜则是一脸神秘兮兮的模样,压低声音说道:“先别着急下去嘛,咱们再在这马车上多待会儿。”
面对宋时宜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语,谢景行起初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并没有急于追问原因,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
没过多久,当外面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对话声后,谢景行终于明白了宋时宜刚才那句话的用意所在——原来她是想要留下来看热闹呢!
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那些原本期待中的精彩情节并未如预期般上演。
宋时宜不禁流露出一脸失望的神情,嘟囔着嘴抱怨道:“哎呀,真是太让人失望啦!我都已经做好在这里一直待到事情有个结果的心理准备了,谁能想到他们竟然什么都没发生呀。”话音未落,她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似乎心中满是遗憾。
稍作停顿之后,宋时宜剑真的没有热闹可看过后,便毫不犹豫地伸手拉开了马车的帘子。
紧接着,她一个纵身便从马车上轻盈地跳了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可把一直在马车外等候着的长夏和青葵给吓得不轻,两人惊呼出声,急忙快步上前扶住宋时宜。
等到宋时宜双脚稳稳落地站定之后,长夏心有余悸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嗔怪道:“大少奶奶,您下次可得小心点儿啊,像这样直接跳下来,真的会把奴婢们给吓坏的。要不以后您下车前还是让奴婢先来扶您一把吧,不然要是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得了哟!”
长夏那细若蚊蝇的声音实在是太小了些,以至于谢景行从马车上刚刚下来时,仅仅只是捕捉到了后半句而已。
只见他微微挑起一侧眉毛,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先是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落在了宋时宜的身上,稍作停留后,方才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了长夏的身上,并开口询问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太吓人了?”
宋时宜原本正全神贯注地倾听着长夏说话,却在听到谢景行突如其来的发问之后,不禁浑身一个激灵。
她的目光像是受到惊吓的小鹿一样,瞬间转移到了长夏的身上,紧紧盯着她那张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涨红、并且支支吾吾半天都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的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