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找借口让自己的娘去客院住下,好吃好喝的供着,却将秦宜宁当众受的委屈都抛诸脑后吗?
是他的母亲先欺负人,也是他母亲口出恶言,污蔑秦宜宁的贞洁,甚至还将秦家整个家族都给鄙视了一番。
自己的娘,打不得骂不得,从庄子里刚接出来就闹成这样,逄枭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他可以去给岳父岳母磕头赔罪,可这错到底是姚氏犯下的,难道他这般敷衍的态度就能管用?
逄枭直愣愣的望着帐子发呆,不经意之间就要轻叹一声。他为了让秦宜宁睡的舒服,自秦宜宁在他怀里寻到个舒坦的姿势,他就一直保持那个动作没再挪动。
可是靠枕再舒服,秦宜宁都已经眯了一觉,还是听见了逄枭的叹息。
一听见逄枭叹气,秦宜宁一下就清醒了。
她枕着逄枭的肩膀,一动都没有动。
秦宜宁知道逄枭在发愁。也知道逄枭为难的是什么。
可是今天这类的事情屡次发生,秦宜宁真的就一点都不生气,不委屈吗?若真一点情绪都没有,秦宜宁便成了木头人了。
她也气,也委屈,也羞恼,也恨的牙根痒痒,她更有许多办法来报复姚氏。可是因为她理智尚存,这些又只能忍耐下来,为了顾全大局,她只能一次次的装作不在意。
秦宜宁很想看看逄枭会怎么做。很想让逄枭来好生的整治整治姚氏。那样才能让她的委屈彻底舒展。
可是如今她躺在逄枭怀里,半夜三更了,这个遇上天塌下来都能当被子盖的男人却失眠了。
秦宜宁心疼不已。
外面的事情已经很混乱了,逄枭要统帅平南军十万人的队伍,又有那么多人对他虎视眈眈,他在外如此辛苦,回到家里还不能又一个舒适安心的环境,还要因为家里人的不和而费神。
秦宜宁不想让逄枭受这种委屈。
“之曦。”
刚睡醒的秦宜宁嗓音带着一种说不出韵味的沙哑和柔软,娇憨的像是一只小猫。
逄枭倏然回过神,大手又轻轻地拍秦宜宁的背,柔声问:“怎么了,是不是渴了?”
秦宜宁摇摇头:“你怎么还没睡?”
“没有,我睡醒了一觉了。”
“胡说。”秦宜宁翻身趴在逄枭的身上,笑道,“你又哄我,咱们俩是夫妻,你什么样子是睡了,什么样子是一直清醒着,难道我不知道?”
逄枭禁不住笑起来,摇头道:“好吧,我知道我家宜姐儿最厉害了,来躺好,我正好也困了。”
秦宜宁禁不住摇摇头,叹息道:“好了,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也知道你为何会失眠。你放心,咱一大家子人散不了。不说我的本事,就是我父亲,也一定会想出一个妥当的办法,让咱们两家人都能在夕月安全的生活下去。”
“我明白,我一直都知道岳父的能力,我也相信岳父有这个本事。”
“所以啊,你根本就不用担心我父亲会存什么芥蒂,因为不论怎样,他原则都不会变。”
“我知道,我都知道。”逄枭笑着道。
秦宜宁又道:“你既知道这个,那犯愁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秦宜宁笑着趴在逄枭的胸膛,鸦青长发散在背上和逄枭的胸膛与手臂上。
“你放心,我明儿就去与老夫人赔个不是,。即便我父亲有心,可两家和好也是须要一个契机。我相信我道了歉,老夫人必定不会在追究此事了。”
逄枭听的心里柔软,仿佛整个人都跌落在了柔软温暖的棉絮上。
由晚辈去找长辈赔罪,这的确是个完美的台阶儿,如此一来,姚氏面上能过去,就不会在继续纠结了。他们的风波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下来。若是自私一点,他是可以点头让秦宜宁去的。
可逄枭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样的事。
秦宜宁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为了不让他为难,还主动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若是厚颜无耻当即就点头答应了,那就是欺负秦宜宁!
他不能做出让秦宜宁失望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