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此番不出下毒的这一件事,李启天也会想办法谋划出一桩“意外”来试探逄枭的态度。恰巧遇上这一桩,李启天索性便借这一件事发作。
只是想不到,下毒就下毒,中间竟还闹出这么大的漏洞。
李启天现在已经不知道是该为了嫡子被人下毒而动怒,还是该为了这群蠢货办事居然如此不稳妥而愤怒。
李启天怒气翻腾,然而越是气,他面上的表情就越是平静,声音也透出一股子温和。
“忠顺亲王妃,起来吧,赐座。”
“圣上明察秋毫,臣妇感恩不尽。”秦宜宁行了一礼,起身时膝盖却疼的厉害,不自禁踉跄了一下。
寄云和冰糖忙一左一右搀扶着她的手臂。
只看着还不曾察觉,真正握着她的手腕,冰糖和寄云才感觉到秦宜宁消瘦了多少。腕子上的骨头支棱着,竟都有些硌手。
寄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眼泪滑落下来。
这些天她和冰糖在皇后宫中倒是吃的好住的好,苦的却是被太后关押的主子,偏偏她们人微言轻,无法乞求皇后去慈安宫违拗太后善待秦宜宁,皇后肯给他们时间和材料研究毒物都已是仁至义尽,她们就只能焦灼的等着。
若是让王爷知道他们主子受了这么多的罪,王爷还不得疯了。
熊金水就招呼小内侍去抬了一把圈椅,放在了勋贵家眷位置的首位,又客客气气的请秦宜宁去落座。
此时,所有人都在等着李启天表态。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既然与秦宜宁无关,那必定是有人陷害,且很明显问题正是出在豫嫔身上。
李启天叫了所有人来旁观,不经调查就定秦宜宁的罪,想彰显自己的仁义。如今既已事发,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审问豫嫔,还给秦宜宁一个公道,才能彻底将自己洗白。
然而大家等了许久,却都不见李启天有任何的表态,更没有审问豫嫔的意思。
有心人便在心里将事情猜测出了好几个版本,垂眸掩饰住心底的心思。
李启天骑虎难下,他不想在人前审出不想为人知的内情,可又不得不当众给一个交代。
希望豫嫔够聪明。
否则他会让豫嫔悔不该当初。
“豫嫔。”李启天冰冷的目光直投向豫嫔。
豫嫔早已吓得抖若筛糠,浑身无力。李启天的声音拉回了她的神智,她立即起身,谁身上没力气,直接就从椅子滑坐在地上,抖抖索索好半晌才跪端正了。
“圣上,臣妾在。”
李启天道:“说吧。你为何要给你的宠物犬喂了砒霜,然后还能恰好找到了忠顺亲王妃的必经之路,在那个时辰恰好撞翻了食盒,一口咬定你的宠物是吃了燕窝毒死的。”
豫嫔颤抖的仿佛风中的一片叶,冷汗不住的从她的额头和鬓角滑下,面上精致的妆容和嫣红的唇反衬的她面色更加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