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砖铺就的地面,许多缝隙之中都有顽强的小草伸展而出,红墙碧瓦将湛蓝的天空隔成了细长的一条空间。
逄枭想了想,就道:“厉大总管,本王离京这段时间,圣上的身边就要多劳烦厉大总管了,圣上若是操劳,您帮衬劝说着一些,也不要叫圣上太过辛苦,若大一个朝堂,都要靠圣上支撑,他若是病了可怎么好?岂不是朝堂都要乱了?”
“王爷说的是,”厉观文动容的看着逄枭,道:“到底是王爷懂得关心圣上,奴婢整日跟在圣上的身边,最是知道圣上的辛苦了。王爷放心,奴婢一定尽心竭力的好生服侍圣上。”
“有厉大总管在,本王没有什么不放心了。那么就再会了。”
逄枭与厉观文客气的一拱手,就快步离开了。
厉观文站在原地,看着逄枭走远,才笑着回了御书房,将逄枭对圣上的关切都不经意的说了。
李启天听了,也只是笑了笑,似乎并未放在心上,也没有当真的模样。
逄枭这厢带着虎子在回到王府时,秦宜宁早已经得了要陪同逄枭随同出行的消息了。
这消息来的太突然,让秦宜宁还怔了一下,不过李启天那些小心思昭然若揭,她略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系。
既然是圣旨,那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抗拒的,圣上安排她陪着逄枭前去也正和了她的心意,就算圣上不安排,她都要想法子乔装打扮跟在逄枭身边。不只是因为新婚燕尔不舍得分开,最要紧的是因为此行绝对不会只是赈灾那么简单。
秦宜宁将寄云叫来,低声在她耳边道:“你去一趟钟大掌柜哪儿,就说我前一阵子托他找廖太太买的香料这会子我想用,请钟大掌柜牵线,我想见见廖太太。另外你回家一趟,与我父亲说一声,我想见一见曹夫人。”
寄云闻言,面色一整,立即快步出去按照吩咐办事。
逄枭站在门边半晌,将秦宜宁的吩咐都听在耳中,笑着凑道近前来问:“你想要什么香料?咋们家库房里好像还有一些香料香饵呢。回头都找来给你。”
秦宜宁闻言,禁不住笑着捏了一下逄枭的耳垂。
他的耳垂一看就是有福气的,而且耳根子竟然出奇的软。
她捏的上瘾,口中笑道:“我并不是想要什么香料。你知道青天盟吧?”
逄枭搂着她的腰,将脸枕着她的肩膀,温柔的道:“自然是知道的。”
秦宜宁道:“那位廖太太是青天盟的人,是我是与青天盟的几位堂主联络时所用的人。”
“宜姐儿,你……”
“你该不会不知道我是青天盟的盟主吧?虽然现在大燕朝亡了,青天盟的大部分百姓都重新登了黄册,洗心革面成了大周的子民。可是青天盟为首那些,不论是哪一位皇帝都只会当他们是乱臣贼子的,是以他们现在都是没黄册的黑户,都不敢张扬出面,就只在鞑靼边境上做一些生意。”
逄枭想不到秦宜宁竟然会将自己的底牌一点不留的亮给自己,且不说她的能力有多大,她这一份信任和真情,就足以让逄枭感动了。
他觉得自己仿佛沉浸在温水中,而那温水,正是秦宜宁的怀抱。
他用脸颊曾她的脸颊,呼吸就吹拂在她耳畔:“你叫青天盟的人,是有什么安排吗?”
秦宜宁被他的气息撩拨的直往他怀里钻,轻微喘息着道:“我只是以防万一,因为我觉得此番出行并不简单,圣上应该还有后手,是为了宝藏。
“你此番出去要带的兵都是龙骧军,且以圣上的多疑,他也绝不会让你单独去接触龙骧军里的人的,是以他一定会在龙骧军中安插一个大钉子,让这颗钉子与你接触,也算是控制了你。
“那样就太过于被动了,我可不想让你直接置身于他们的刀锋之下。”
逄枭感动的笑道:“我媳妇儿真是又聪明又能干,我都不想做什么王爷了,就只在家做你的夫君,吃你的软饭和豆腐,你说这多好。”
秦宜宁听的出逄枭话语中的认真,她明白,逄枭不是不思进取,只是太累了。
“往后会有机会的,到时候就咱们去寻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就过这种日子。”
“怎么吃豆腐都行?”逄枭很是感动,可还是忍不住要逗她。
秦宜宁被他说的脸上通红,拧了他的耳朵一下,才道:“说正经事呢,你怎么这样。”
见她被逗的不光是脸,脖子都红了,逄枭就笑着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要联络青天盟的人,可以理解,那你父亲的侍卫曹夫人,应该曾经是你姨娘吧。”
“嗯,她是银面暗探的头儿,你应该也已经有所耳闻了。而且我身边大雪他们四个,都是银面暗探,这次出门,我想让青天盟的人和银面暗探的人在暗中策应咱们。因为你在军中,包括你的精虎卫在内,恐怕都会被龙骧军的人监视,没有得力的人在身边,就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