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良也没否认:“慢一点、缓一点就行。”
见状,老平头摆摆手,转而说道:“不要拘谨,当跟我们这些老头子聊聊你们年轻人的思想,不要紧吧。”
温良:“”
这个光景,他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温良索性也不搞什么简单复杂了,开门见山的抛出问题:“我这个人书读得不算多,喜欢瞎琢磨,有时候忽然就装满了一副想要改变世界的使命。”
“因为商业对我来说是个简单的解决方案,所以经商,但一些复杂的解决方案我碰不到。”
“我现在有了未婚妻,又有个才上一年级的妹妹,有时候就会想一想教育上的事情,我觉得这是个比较有意思的事情,我是没什么办法的,我未婚妻偶尔做做公益,我自己偶尔捐点钱,只能算是聊胜于无。”
“我父亲年纪不大,他这个人没什么志向,一条中年咸鱼,属于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典型,好在他也知道脸红,念叨着想要退休,我在想给父母养老的事情,不小心多想了一些养老的问题,当年我爷爷一直不愿意去城市,在农村养老,生活条件还是差点意思,这个我也做不了什么。”
“我父亲一不小心位置变高了,说是连接地气都难做到了,他有时候也想办法,找来找去找不到,索性就咸鱼了,我对这方面属于是不了解,只是身为人子偶尔会关注一下,有时候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忽然就分成了两类人呢?群众到底在哪里?”
“两年多前我上了大学,我妈妈很担心我将来的生活,掏空了家里几十年的积蓄才给我在羊城买了套房子,我觉得这事情很奇怪,什么时候将来生活的保障在一套房子上了呢?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但我觉得我可以试试做明白它。”
“最近我来了京城,京城的天气不太理想,我也不是很开心,但我又不能离开,于是闲着没事我想去见识见识京城的各大名校,小时候就听说清北多么多么好,怪我当年读书不行没考上,现在有了机会,我想进去看看,它觉得我不礼貌,不给我进去,隔着大大的校门,我往里面看了一眼,真是漂亮的地方啊。”
“小时候经常看到共同富裕这样的标语,现在我当了老板很快把公司做大了,把钱分出来了一些给为公司发展付出汗水的同事们,把生产资料也分一些出来,他们太开心,觉得是得了天大恩惠,这也就算了;但有些人不开心,他们在网上、报纸上说我怎么怎么样,好似我拿了他们的钱分出去一样;我还是个学生,人微言轻,有时候生气了也只能跑去海外网络说两句。”
温良像个稚童一样没有条理的说着一些仿佛是自己的平常经历,还有点喋喋不休的样子。
听起来像是没什么营养的话。
不过这间不大的办公室里的几个中老年人却听得越来越认真,连老李头都时不时蹙眉又凝神的。
老平头倒是没什么表情,可他之前一直是很和蔼的笑着。
温良也没提什么,只是用了最通俗的方式来抛出了他在教育、养老、脱离群众、房价、学阀、共同富裕、舆论等几方面的疑惑。
大多数是老生常谈的事情。
温良虽然觉得少他一个人提不少,但多他一个人提也无要紧,万一呢是吧。
那些天天在网上指点江山的人是怎么让关心国家居然逐渐被冠以‘矫情’名号,总也得有人提一提不是。
该告的状还是要告的。
反正搭建平台的事情温良做好了,理论上的事情他不认为需要自己出力,这些问题也总是要抛出去的。
学阀属于有感而发,对应温良跟柳老板提到的那句话“没有你们对我很重要”。
简而言之,高尚的是职业,不是从事这个职业上物化的人。
安静了好片刻,老平头似乎轻叹了口气,和蔼的说:“看来小温还是比较照顾我们这些老头。”
“其实您也可以给我点钱。”温良念头转了转,大着胆子开了个玩笑。
老平头笑了起来:“你们90后的年轻人成长速度也很快。”
“这个话题太大,我给自己脸上贴点金,算是位卑不敢忘忧国吧。”温良说得比较轻巧,“毕竟我算不得什么好人。”
好人是活该被枪指着的。
随后,大家好像都忘了那些絮絮叨叨的具体事情。
也好像忘了最先挑起的话题。
办公室的气氛也好像宽松了许多。
有点拉家常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