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倒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觉得朱树皮这样说了便真的是有这样的事情。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就如同王隰和所说的那般,这事儿只从朱树皮一个人的嘴里面说出来,而且还这样神神秘秘的,焉知事情的真相是什么呢。
“那…这事儿到底有没有啊?”苏逢春可是犯了迷糊,若是果真如王隰和所说的那样,是朱树皮胡编乱造,那苏逢春这样做是不是多此一举了。
“应是确有此事。”王隰和先说了结论,又说,“凡事就算是捕风捉影,那也要先有踪迹可循。这树皮小姐只是后院女眷,若是全然没影的事儿,想必她也编造不出来。”
“虽说这事儿是有,不过她的言辞中有几分真就不好说了。”
“应是伊公子确要被过继给其中一房,但却未必是二房人家。”
“为何要过继呢?”苏逢春瞪大了双眼,不知道王隰和怎么会分析出来这样一番道理来,实际上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伊兆明明是有亲生父母,为何还要过继给旁人,若是放在苏逢春身上,那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王隰和指尖敲击了两下木质的桌面,沉吟一阵才说,“朱家尚未分家,是因为朱家二老健在。”
“但人总有百年之后,朱家儿子又多,产业也大,到时候势必要将家产分给各房经营。”
“等一下,隰和。”苏逢春打断了王隰和的言语,虚心的请教道,“我想问一下,为何非要分家。”
“大家住在一起不好吗?”苏逢春不明白,她自小不在父母膝下长大,身边也没有兄弟姐妹,总是觉得十分孤独。幼时看着左邻右舍的孩子们都是成群结伴的,跟着自家哥哥或者姐姐玩耍,苏逢春心里羡慕的不行。
看着朱家这热热闹闹的一家子,苏逢春又想起来小时候的艳羡之心,大家都住在一起,吃喝同在一处,要是想找人聊天出了屋子就行,是苏逢春渴望的温暖。
而且朱家姐妹这样多,大家看着关系也不错的样子,有什么事儿也能彼此扶持一把,也不至于一个人孤苦伶仃,什么都要自己扛。
这些都是苏逢春可望而不可及的,朱家之人非但不珍惜,还要把大家都分开,这让苏逢春没办法理解。
王隰和明白苏逢春对于亲缘的看重,便摸了摸苏逢春的头发,又柔声解释说,“若是不分家,一大家子人挤在一处院子里,哪里住得下呢?”
“虽说朱府宽阔,可是年岁小的还是要挤在一个屋子里。”王隰和笑了笑,“便是三代人在一处都这般,等四代五代岂不是要十几个人一处院子?”
“一是因为如此,这二嘛便是朱家经商,家大业大,不分家的话,全都乱糟糟的混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总是分别不清的。”
“再一个,比如朱家大爷百年后要留下家业给自己的儿女,若是不分家,那其余的人儿岂能愿意?”
“也是分开才好。”
“况且,这一家子人总是有不同的性子,想的也不一样。”王隰和饮了一口茶水,才继续说,“逢春瞧着和谐,多半也只是面上功夫。”
“世人心思便如此,谁也不愿意吃亏了去,你争我抢的,矛盾便出来了。”
“积攒的久了,这家也就和不起来了。”
“为了避免矛盾,也要分开才是正经。”
苏逢春听王隰和这样说着,明白过来其中的无可奈何,只是叹了一口气说,“明明是一家人,为何要如此猜忌彼此。”
这话说的王隰和愣了一下,大抵是聪慧如王隰和,也没办法给苏逢春一个确切的答案吧。
“好吧,不说这个。”苏逢春又打起精神来,“就算分家了,跟伊公子又有什么关系,伊夫人。。。不是已经过世了吗。”
“这便是事情的重点了。”王隰和继续跟苏逢春耐心的解释,“按道理来说,这伊兆是朱家姑娘的孩子,算是外姓之人,定是不参与财产分家的。”
“女儿家,一般是在嫁人的时候就会带一份嫁妆过去,那份嫁妆便已经算是参与娘家的分家了。”
“因着如此,之后自然是没姑娘家什么事儿了。”
苏逢春点点头,却又有疑惑,“但是,伊夫人根本没有嫁妆啊。”
“是。”王隰和又说,“不仅如此,伊夫人幼年的时候就走失,朱家二老愧疚,定会把对女儿的补偿都回馈在伊公子身上,毕竟他是伊夫人的唯一血脉。”
“而且,伊兆随了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