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逢春话还没有说完王隰和已经握住了苏逢春的手,“有劳逢春了。”
说着还没等苏逢春反应过来,王隰和就已经把药丸送进了嘴里,然后接过了苏逢春的小水壶。
“谢谢逢春。”
王隰和真心实意地向苏逢春道谢,又有些感叹自己总是照顾苏逢春多些,今儿却是被苏逢春关照了,而且还是自己未曾向人提起的细节。
心中暖意,缓缓流淌。
。。。
明州府和泉州府之间着实不算近,一行人走了近一周才到了两浙路的明州府,刚走进朱家所在的街道便听到鞭炮齐鸣,一路从街头响到了街尾。
苏逢春原本在车上迷迷糊糊的打盹,结果被震天响的鞭炮声震了起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怎么了怎么了?”
原本王隰和在一旁端坐着喝茶,见苏逢春醒了便柔声说,“逢春醒了?”
苏逢春刚想回话,便觉得嘴边凉飕飕的,用手摸了一把竟然是口水。
有些难为情,苏逢春忙掏出来手帕把嘴边的水痕擦干净了,又掀开车窗的帘子向外面探头去,便见到街上现在已经是热火朝天,入目所见的地方都挂上了红绸和红灯楼。
鞭炮声络绎不绝,从苏逢春进入这条街开始就一直响个没完,就没有停下过。
可见朱府对于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马车缓缓地停下了,入目是一个高大的牌匾,上面用字用金墨书写,牌匾上面用彩墨勾勒出来精细的花纹,用绿和蓝画出来叶片和花苞,最中间又是靛蓝色的,中间是金粉描的边框。
相比于王府牌匾的高贵雅致,这朱家就是才气外露。
便是不知道朱家底细的,只看这门面也知道是顶顶的富贵之家。
朱家的众人已经在府门口迎着了,最中间的是两位老人,互相搀扶着彼此,面上欣喜期待着看着车马下来的人儿。
那老夫人瞧着与王老夫人年岁差不多,只不过富态一些,面上丰腴白净,瞧着就是慈眉善目的模样,相比于王老夫人的和气亲切,这位老夫人眼中却有几分精明在。
到底是商户之家,总还是不一样的。
那老夫人显然也是盛装打扮,头上带着一个黑绒地凤穿莲花纹刺绣折眉勒,正中间镶嵌着一颗成色极好的帝王绿的玉石,那玉石在阳光下微微透光,一丝杂色也无不说大小也足有鸽子蛋那般,外面还用金丝围了起来。
朱老夫人的头发还没有完全成银丝,中间夹杂着不少黑发,恍若银雪地里面的枝桠,上面应该是抹了发油,整齐的将发丝梳在脑后,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她耳朵上还缀了楼阁宫灯形花丝耳坠,随着朱老夫人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明明耳坠不小,但是却没有喧宾夺主之感,只显得朱老夫人整个人更是富贵无双。
她手上拄着拐棍,拐棍的上头雕刻了祥云的样式,乌黑的木制还打了蜡,苏逢春虽然不认识那木头是什么类型,但是只是瞧着也知道是十成十的好木头。
最绝的是那木头的下端是用金子包的,随着朱老夫人的走动就那样随意的地上摩擦,把苏逢春看到心疼不已,当然也更是对朱家的富硕有了新的认知。
从前苏逢春以为王家已经算是奢华贵重,可是如今一瞧朱家这通身上下富丽堂皇金满屋的样子,方知自己从前对于王家多有误会,从前常听王从钰说王家在同等位置的世家里面算是节俭,当时苏逢春还以为是王从钰跟自己说笑,可是如今看着这朱家,听说朱大爷只不过是一个三千索的闲职都如此,更别说又有钱有有权的人家了。
当然苏逢春瞧着这金啊,玉啊仿佛不要钱似的成堆成堆的往门匾堆了上去,再看朱老夫人身后的女眷,无不是衣着华丽,头饰奢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