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的确是好茶,谢晚晴毫不怀疑,只是,茶也喝了,而大公主依旧没有任何举动,却叫谢晚晴十分意外。
直觉告诉谢晚晴,大公主一定在预谋着什么,只是,她从踏入这昭阳殿开始,便处处谨慎留心,入口之物,也不过这一口茶水罢了。
“大公主,臣女得幸,能品得此茶,权托了大公主的福气!”谢晚晴捧着茶恭维道。
大公主嫣然一笑,“谢小姐满意便好。”这笑容里似乎藏着随时能置谢晚晴于死地的钢刀一般,叫谢晚晴极不自在。
伴着这令人发寒的笑声,秋水缓步进得殿内,贴到大公主的身侧,回道:“公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大公主满意地挥了挥手,“很好!”
正在谢晚晴疑惑间,大公主突然侧目望向谢晚晴,笑盈盈道:“谢小姐可知,本宫今日还请了一位贵客来。”
谢晚晴同样回以一个从容的微笑,“是吗?不知那位贵客究竟是什么人?”
“这位贵客嘛……谢小姐也是认得的。”
大公主故意冲谢晚晴卖了个关子,谢晚晴努力在脑海中翻寻着大公主所说的这个人到底是谁,以及大公主那阴冷笑意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算计。
“曾经有人告诉过本宫,锦瑟依就在……”大公主的笑意愈来愈深,谢晚晴顿时惊出一身虚汗,而大公主话至一半,突然顿住了,饶有兴致地观察起谢晚晴的反应,“怎么?还要本宫再多提醒吗?谢小姐还是没能猜出这个人是谁吗?”
怎会不知?谢晚晴心底像是被大公主狠狠剜了一刀一般,慕如锦,那个活在她记忆深处的男人,那个美得令人心醉的男人,那个……
本以为,她将慕如锦深深藏在心底,断绝一切往来,便能保他一世安稳,想不到,还是有人将他们的那一段给挖了出来,而且那个人还是不怀好意的大公主。
谢晚晴藏在袖口中的双拳微微捏紧了些,故作镇定道:“恕臣女愚钝,不知大公主说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知?”大公主突然张开手,掌心落出半截儿流苏,那流苏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异样,可谢晚晴却知道,这是慕如锦随身玉佩上的流苏。
冷不防地,谢思茹面上露出一丝嘲讽,谢晚晴回瞪了她一眼,啥时间,谢晚晴一切都明白了过来,最有可能的,便是谢思茹,为了讨好大公主,从而牺牲了慕如锦。
前世,她们姐妹相争,谢思茹算尽一切,却偏偏将慕如锦护得好好的,想不到这一世,谢思茹为了自己地位容华,竟连她们彼此心中唯一的那片净土也不放过。
“谢小姐,还是没有想起来吗?”大公主索性将那玉佩拍在桌案上,玉佩上沁着斑驳的血渍,触目惊心。
“你……”谢晚晴终是按捺不住,“你将他怎么了?”
“哈!”见谢晚晴如此轻而易举地坠入“陷阱”,大公主不觉得意,“本宫不过是请了慕大公子入宫品茗,哪里会对他如何?”
“就是!”朝晖公主挑眉附和道:“谢晚晴,你这一身狐媚功夫还真是不简单,勾搭上五皇兄不算,想不到还和慕家公子有一腿,幸亏太子哥哥没要你,否则,太子哥哥的脸面可都要被你丢尽了!”
朝晖公主字字如针,其中羞辱贬低之意溢于言表,谢晚晴听得恼怒不止,什么叫她和慕家公子有一腿?她可以容忍朝晖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自己,却不能容忍朝晖去侮辱慕如锦……
“朝晖公主!”谢晚晴面色不善,猛地站起了身,盯着朝晖公主道:“您堂堂一位公主,好歹算得上金枝玉叶身份尊贵,难道德妃娘娘就从来没有教过您,作为一介公主,什么话说得,什么话说不得吗?终究是庶出的公主,教养这种东西,和嫡出的大公主,果然没得比!”
谢晚晴贬低朝晖公主的同时,又扯上了大公主,很显然,
朝晖公主双颊一红,指着谢晚晴直跺脚,“你,好你个谢晚晴,你竟敢说本公主没教养!”
谢晚晴好笑地摊了摊手,“朝晖公主还是有些长处的,譬如这理解能力,就比旁人更胜一筹!”
“你……你……”朝晖扬手指着谢晚晴,却被堵得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身后,谢思茹扯了扯她的胳膊,示意她耐着性子,无奈朝晖只得重新落座,看了看大公主,愤愤地别过了脸。
“哎呀!”大公主甩着手中绣帕,轻轻擦了擦额角细汗,看了这半天好戏,倒是称心的很,朝晖口无遮拦,触了谢晚晴的底线,不难看出,谢晚晴是为了慕如锦,才数落的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