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勇他爸病了,没钱治,宋高远说事成之后给他六百万,这笔钱刚好能付清他爸的医药费。”
“所以,王勇就用这个理由开车撞死我妈?”
夏闻竹冷笑一声,指节敲响茶几,“在这之前我们素未谋面,凭什么你们家的命是命,我们家的不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老妇人瞥了他一眼,声音不疾不徐:“阿勇起初没答应,后来一次送货,宋高远改动了他货车的油门和剎车,导致剎车失灵,意外出了车祸。”
“那当年法院……”
老妇人一摆手,把话接过来:“当年法院辩护,宋高远买通了检察官,制造了车辆质检的伪证。”
夏闻竹心弦一颤,靠回座椅里,皱眉问:“我凭什么相信你?”
“等着。”老妇人脚步蹒跚,回到房间,找出陈年存折,递到他面前,“当年的那笔账我们家退回去了,整整六百万都在上面。”
四四方方的老式存折上,小小的减号像是被橙黄色的记号笔标记,印在眼底,硌得他心里疼。
“对不起。”夏闻竹垂下眼眸,声音轻而缓。
“不碍事,我这还有贿赂那天的录像,你们看看。”
老妇人收起账本,从带锁的木箱里翻出录像带,放到电视机顶盒,“咔咔”两声响后,屏幕倏然亮起,出现一间办公室。
夏闻竹一眼瞧出那是自己曾经待过的办公室,生病后宋高远就暂代了他的职位,便搬进去了。
他哑声打断:“您收集了这么多情报,怎么没有考虑去法院告宋高远?”
“唉,你还真是……少不经事。”老妇人指着窗外:“我要走出这街道,八百米不到就有人尾随,你说我能活着走进法院吗?”
“是我考虑不周。”夏闻竹捏了捏眉心,余光瞥向身侧,和沈煜清相比,他还差了点。
镜头里的电扇呼哧呼哧地响,“咔嚓”角落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
夏闻竹稳住心神,眯眼找了片刻,发现落地窗前站着两个人影,其中一人背对着镜头,手上拿着一张纸,道:“这两百万支票,等事办妥了,南边的那块地皮也给你。”
另一头的男人伸手接过,夹在两指之间,道:“宋先生这次怎么这么大方?”
宋高远言简意赅:“遇到了难缠的人,不能随便打发。”
“你新找的那个小家伙怎么不帮你解决?”
“你说沈煜清?”宋高远冷哼一声,弹掉手里的烟灰,“他心思根本不在事业上,蠢狗一个。”
“蠢狗你还留在身边?”男人晃着手里的支票,笑道:“直接当垃圾扔掉得了。”
夏闻竹脸色瞬间沉下来,握住沈煜清的手。
“我没事。”沈煜清轻拍他的手背,下一秒录像带里又传来宋高远的声音:“我暂时还不能除掉他,小夏对他的感情不一般,贸然行动,我怕会伤着小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