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海摆手笑笑,当年进寝室排大小,按月份图海排行第二,结果就成“老二”了。平时这些混蛋都是叫他老二逗他,这回乔伟风不好意思喊人老二。
哥们几个举着手电看图海也躺好了才按灭睡觉,一夜无话。从这天起他们个个都记着晚上提醒乔伟风吃药,免得他再半夜疼醒。
乔伟风确实有点面子受伤。本来嘛,鞭炮炸伤手还是这么蠢的游戏,玩的时候不觉得蠢,因为大家都在玩,可是受伤被父母发现时就蠢到家了,被同学知道就更蠢了。他表面上嘻嘻哈哈的,其实很怕大家笑他,所以他就先表现得满不在乎。
偷哭时还真是有点伤心的。不过寝室的哥们真是太好了,从这天起他们寝室总会有一两个人拉着乔伟风一起行动,帮他拿书包打饭刷饭缸打热水什么的。碰到有人拿乔伟风炸伤手的事取笑,他们还会黑着脸:“笑屁啊!”
乔伟风感动的都快流泪了,整天跟小太阳似的一见他们寝室的人就笑开了花。
图海跟林美他们科普完乔伟风的可怜相,一转头碰到乔伟风,结果他一看到图海就笑容灿烂的说:“二哥,我请你吃烤肠!”正好下课肚子饿去食堂买了几串烤肠吃,最近乔伟风常常请客。
张煦轻轻踢了图海一脚:“他看起来还不错啊。”这不笑得挺开心的?你刚才说的那个听到大家笑话他就暗暗伤心内伤的人是谁啊?
图海:“……”
乔伟风笑眯眯的跑过来:“二哥,这是你的份。”香甜的还热滋滋冒油的烤肠递上来。
图海沉默的接过来吃了。
乔伟风的手一天换一次药,张煦好奇跟过去一次,看得头皮发麻,半个手掌的皮都炸掉了,还有地方是烧伤,反正看着很惨。乔伟风自己看习惯了倒觉得每天都在好转,张煦是看过一次就回来捂着心口说:“……我受到伤害了,我这辈子都不放炮了。”
“至于吗?”何棋嗤笑,“你胆子也太小了吧?乔伟风还没说一辈子不放炮了呢。”
两人你撩一下我撩一下的打起来了,周罄拉着林美走开了。
她最近有点低落。
林美大概知道原因,“过年跟你妈通电话了吧?”
周罄点头:“嗯……我妈问我几月过去。”
这个事,她还没有跟何棋说。
何棋的留学计划显然是等考上大学之后再说了。要想让他在高考后就去留学,唯一的可能就是他高考砸到地心,那就可以去了。
周罄小声跟林美说:“你说我怎么能盼他不好呢?再说他的成绩肯定没问题,只要正常发挥肯定能考好。”
林美同意这个,她提醒周罄最好尽早跟何棋说清楚,不要跟梅露和郑凯似的弄得那么难看。主要是她和何棋之间一路走来,如果在这里掰了,就连旁边的人都替他们可惜。
周罄自己也很没主意,说:“我知道,我正找机会呢!”
不过虽然他们几乎每天都要一起度过两个小时的晚自习,但第一天,周罄说“我要写物理卷子”,第二天改成数学作业,第三天改成语文练习题,第四天……林美就不再说了。
周罄就这么一直一直的拖下去。
冬去春来,校园里的行道树都冒出了嫩芽,学校花坛里的长青树也长出鲜嫩的绿叶来。一班在楼上看到董老师带着二班的学生在上课时间,在校园里缓缓散步。
之后才知道董老师让大家去感受春天回来好写作文=_=
不过真正的原因是老师们怕大家压力太大,带着大家放松。赵老师也让大家没事多去校园里转转,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别在教室里闷着。为了让大家下课后能出去而不是贪恋教室里的暖气,赵老师每到下课都过来把教室里所有的窗户打开,呼呼的冷风往教室里刮啊。
赵老师开了窗户就喊:“都下楼跑跑,别老在屋里闷着!”
早春三月还是滴水成冰,林美跟周罄手牵手跑到走廊上,站在太阳地里一会儿就晒暖了。
楼底下何棋他们几个也站在太阳地里,几个男生嘻哈着说话,你推一把我踢一脚的打闹着。周罄趴在走廊水泥栏杆那儿看何棋。底下何棋发觉了,笑出一口大白牙冲周罄招手,周罄冲他笑笑,转头对林美叹气:“怎么办啊……”
林美说:“你要实在说不出口,给他写封信吧。”
这事真不能拖。这都三月了,七月考完,八月或最晚九月,周罄就要走了。早点跟何棋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