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或者说是……宿傩忽然沉沉地笑出声,双手捂住脸,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兴奋与疯狂。
他在黑暗里沉睡了太久,骤然醒来,接收了虎杖的记忆,了解了这个新时代,整个人都有些兴奋过度。
与虎杖憨厚老实的声线不同,宿傩的声线华丽而惑人,极致的沉哑富含如蛊一般的魅与磁,似倾轧过鼓膜的颗粒感震得人头皮发麻。
却又因为里边蕴含的狂放疯癫与睥睨一切的猖獗傲然,更多了几分无与伦比的压迫感。
“果然月光还是要亲身感受才爽啊!”
宿傩双手捏住衣物,随便一撕扯就将衣服撕成碎片,裸露出精壮的上半身。
一直屏住呼吸观察着人的惠看清“虎杖”的上半身,当即一愣。
只见那蜜色的肌肉上爬满了一道道黑色的不规则诡异纹路,前胸,后背,臂膀,左右对称颇具美感。
在这时惠也终于看到“虎杖”的正脸。
少年棕褐色的眼眸变成了猩红的血色,脸上同样有着几道精致邪异的黑漆色咒纹,从下颌蔓延到眼尾下方。
两只眼睛斜下方的位置各自裂开一条弯折的缝隙,长出两只同样为猩红色的副眼。
强大,可怕……这就是被称为“诅咒之王”的——两面宿傩!
惠半跪在地面上,双手却压抑不住地颤抖起来,半天都提不起咒力,释放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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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为恐惧?也可能是因为对着这张不算熟悉,又不算陌生的,属于“虎杖悠仁”的脸?
或许……两者兼而有之。
他迟迟下不了决心。
宿傩却似乎没有发现他,将上身衣服撕了个稀碎之后压抑着心底的疯狂,嘶哑地笑:“咒灵的肉没劲透了,人……”
一道温和清朗的声音忽然从他身后传来,带着一点淡淡的疑惑:“你还吃咒灵?好吃吗?”
宿傩心头的兴奋狂躁被冲淡了些许,脑海中骤然闪过无数想法。
咒术师嘛……竟然能在自己毫无所觉的情况下站到自己身后——有点本事嘛!
比那边那个只能跪在地上的家伙强多了……
向来渴望战斗的宿傩见猎心喜,兴奋地低笑着。
一个旋身,奔涌着黑色咒力的拳头携带着极其强悍的力道,往身后的人打去。
身形转动间,宿傩也看清楚了身后人的面容。
在月光下异常俊美的脸,眯着一双异色的瞳,没有血色的唇角轻轻地勾着。
那眯着的眼眸里充斥着汹涌如潮水的思念与温柔,还暗藏着一点细碎的……痛惜。
好熟悉……熟悉的脸,熟悉的眼神,熟悉的笑容……
似乎在无数年前见过很多很多次,多到陪伴着自己度过了许多无聊又孤寂的岁月。
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宿傩满心的杀意忽然就松弛了下来,原先对着人心脏处打去的拳头无意识地偏移了一个位置。
噗嗤——!
青年的右肩骤然被宿傩的拳头洞穿出一个大洞。
血液像绽放的花朵一般飞溅而出,沾满了宿傩的手,也洒满了宿傩的身子。
宿傩四只血眸都紧缩了一瞬,在这刹那间,竟是想不透心底涌上来的复杂感受。
这种感觉……是什么……?
自己不应该是享受战斗时愉悦至极的快感,享受敌人的血液洗礼身躯的快感……的吗?
可是为什么,身上沾上这个人的血液之后,非但没有任何兴奋嗜血的情绪,反而感觉浑身都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