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阔河一口气跑到晚晴院,站在门口就喊,“田莫宇,田莫宇,你出来!”
他这急乎乎的样子把田家的管家田文吓到了。田文急匆匆地走过来,“阔河,出了什么事?”
叶阔河也不说,只是拉着田文问,“文叔,莫宇呢,我找田莫宇。”
“少爷回来就开车出去了。按照少爷的习惯,不到傍晚不会回来的。”田文建议说,“要不你给少爷打电话?”
叶阔河皱起粗浓的眉毛,就是打不通电话他才过来的,“那田先生在吗?”
“阔河,找我吗?”田连升听到声音走出来。
叶阔河气呼呼地盯着田连升,大声问,“田先生,我妹说她和莫宇小时候抱错了。我妹是你们家的女儿,田莫宇是我们家的儿子,这事儿是真的吗?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
田连升心头一突,大觉不妙。果然,正围着院子里的大树锻炼的田老太立刻跑过来,指着叶阔河就骂,“你这穷小子胡说什么?我大孙子怎么可能是你家的,你脑子让驴踢了!”
田连升拉住田老太的手,“娘,这件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别回头,就现在说!”叶阔河和田老太异口同声的喊,然后两个人相看两相厌地瞪了对方一眼,叶阔河又问,“田先生,你就说吧,这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妹在家哭呢,她不想离开家。”
田连升听到女儿哭,心疼了,“是真的,是当年抱错了。灵灵是我的女儿。”
田老太大吼一声,“连升!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回事,什么东西抱错了?”
叶阔河不干了,“什么东西?您老到底会不会说话,是人!”
田老太太已经顾不得答理叶阔河了,死死抓住儿子的胳膊,昏花的老眼暴张,“连升!”
田连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田老太一跺脚,“你倒是说啊,你想急死我啊!”
田连升已经犹豫两天了,索性说了出来,“娘,素心当年在医院里生孩子,医生不小心搞错了,把叶家的孩子和咱们的孩子换了。灵灵是咱们的孩子,莫宇,莫宇他,他是叶家的孩子。”
田老太脑袋里嗡的一声,两眼一翻差点晕倒。田连升赶紧扶住她,“娘,您别激动,这没差别的。莫宇还是您孙子,而且您还多了一个孙女,这是好事,您别着急,小心身体。”
“就那个黑漆漆的丫头,是我孙女?你以为我稀罕啊!”田老太腿一软坐在地上,拍着腿开始哭,“好事个屁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养了二十年的大孙子又不是我田家的种啊。。。。。。”
田连升就知道母亲反应会很强烈,但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田莫宇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如果说田连升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是他把所有的情绪压在心里,不希望莫宇难受,不希望灵灵失望,同时也失望母亲不要难受。
但是好像,搞砸了。
听了这话,叶阔河气地大吼一声,吓得田老太都不哭了。叶阔河也两眼爆红,破口大骂,“你个死老太婆,你说谁是黑漆漆的丫头?我告诉你,我妹是我们村里最白最好看的闺女!你不稀罕,我们还不想给呢!”
田老太脖子一梗,眼泪横流,“一个丑丫头片子,你以为我们老田家乐意要啊!你们村,鬼!你们村才多大,一群土鸡,以为撅着腚就能冒充白凤凰啊!”
叶阔河气得眼冒金星,拳头握得嘎巴巴直响,“你个老不休的,仗着你年纪大又是女人就满嘴喷粪啊!你,你再骂一句,我揍死你儿子!”
田老太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田连升一边劝母亲,一边跟叶阔河解释,“阔河,我娘是气迷了,你先回去,回头我再找你们。”
田老太真是气疯了,逮着谁都骂,“你个没骨头的东西,找他们干什么?一窝欠着一屁。股债的泥腿子,就等着你去替他们擦屁||股还债呢!”
“鬼才要你们的钱!”被田文拉住的叶阔河也快气得没理智了。
田老太指着叶阔河叫嚣起来,“这可是你说的!连升,田文,你们听到没有,他们自己说了不要钱的,咱等着,看他们打不打自己的脸!”
“你个。。。。。。”叶阔河真的急了。
叶建国到了,两臂用力把拉住儿子的两个田家佣人扒拉开。叶阔河回头见到是父亲,心里特别委屈难受,“爹!”
沉默老实的叶建国跑的满头是汗,闷声闷气地说,“俺听见了,回家!”
田连升赶紧过来,“叶哥别生气,我娘她就是这脾气,说话过嘴不过心,你和阔河先回去,待会儿我过去给你们赔不是。”
田老太还在那儿骂骂咧咧的,叶建国的脸色不好看,“你娘脾气不好,凭什么让俺们兜着!她这么大岁数了,咋一点儿道理都不讲,她说这样的话,让灵灵以后怎么登你们家的门?这个闺女你们不想认,俺们还不想给呢!”
“哎呦,咋地,还赖上了?你们不想给,我们还不想换呢!你们一个丫头片子换我们一个大小子,便宜死你们!”田老太不依不饶地闹。
“娘!”田连升真的生气了,“您说少几句行不行!算儿子我求您了。”
田老太一顿,又哭天抢地的干嚎起来,“老天爷啊,您开开眼给老婆子我评评理啊,我给人养了二十年的便宜孙子,到头来,连句话都不让我老婆子说啊。我的命,咋这么苦啊,年纪轻轻的就死了男人,一个人拉扯俩孩子。。。。。。”
田连升的脑袋都大了,转头对田文说,“田文,帮我送客。叶哥,阔河,你们先回去。今天这事儿算是我田连升对不住你们。”
“不是算,本来就是!田连升,俺闺女就在道口听着呢,你这样的门,俺们登不起,也不敢登。阔河,咱们走!”叶建国见田老太是个根本就没道理可讲的,再待下去也没意思,拉着儿子就走。
叶阔河听到妹妹也来了,大步就往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