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刚刚才有了大突破,正好静心地稳固一番,做好冲击元婴境的准备。”谢灵运这么想,所以很自然地足不出院,每天几乎都在面壁静坐之中度过,如是又过了五天。
这一天,忠叔送餐的时候却有意无意地提到,谢公信就在旁边的院子禁足思过,只有一墙之隔。
谢灵运顿时明白了,自己固然有错,也需要反省思过,但爷爷这么安排,是想他们兄弟可以由此机会,彼此了解,和睦共处,一起担起未来的谢氏。
“爷爷啊,如果我那三兄能认错悔改,我们和好不是一定的吗?”他叹道,对谢公信已经幡然醒悟没什么信心,但老人家何尝没有让他点拨兄长的意思?他怎么都不能无视老人的一片希冀。
推门走出了厢房,他来到简陋而兴致的院子之中,走到了东墙之下,默默地驻足听了一会,没有声响,不知道忠叔有没有把同样的话告诉三兄。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他悠悠地念道,就由我来开这个头吧。
这是《诗经》的名篇《棠棣》的名句,自然是赞美兄弟亲情的诗意,凡是现在的天下之人,没有比兄弟更亲更好的。
过了一小会,一声冷笑忽然传来:“哈哈。”
听到这声怪腔怪调的笑声,谢灵运就知道这三兄根本没什么悔过,反而是越禁足越怨恨,他不由摇头,说道:“三兄,最近还好吗?”
“谢灵运,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三兄,。”墙的另一边传来了沉沉的话声,“被禁足也是因为闭关修炼突破了境界,而耽误时间所至,你真是好本事啊。”
越听这酸溜溜的话,谢灵运的神情越淡漠,真想转头就走,不过突然就是一记警醒,这人始终都是自己的三兄,为什么自己这么不在乎呢?
不是应该积极地对其劝善劝改,积极地兄弟和好吗?刚才那种心绪,那不是跟自己讨厌的三兄一样吗?这又何谈度尽世间人,永拔三界苦?
他感到有些羞愧,康乐公把他关到这里,亦是希望他明白自己这个错误吧
他想了想,就问道:“三兄,为什么你会和李修斌、齐王子那样的人玩到一起去?”
“你想教训丨我?哈哈,莫以为得了爷爷的青睐,就以为自己是什么圣人,我和谁人结交,轮不到你来说。”
“我只是很好奇,看看康乐公,看看叔源族叔,也看看传说中的谢太傅他们,难道你就不觉得自己之前有多么卑劣可笑,你就不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名士
“谢灵运,我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不过是想装模作样地表演一番给爷爷看,看看你多想兄友弟恭哈哈哈,我做那坏人又如何?谢府家主、北府兵主、爵位、郗氏妻都是你的了,我争不过你,我技不如人,我认输,还请你少跟我虚情假意了”
“心中只有恶念邪念的人,无论看什么都是邪恶的。”
“说够了没有?你最好可以拿稳那些东西,若然你一旦拿不住,就休怪别人夺了去。”
这次谢公信说罢,就响起了重重的离去的脚步声,很快,一声轰砰的关门响声,他已经把自己关回屋子里去了。
谢灵运无奈地挠了挠额头,这可怎么办?按说见贤思齐,又说近朱者赤,三兄从小在谢府里成长,为什么就成了这副品性?要让他醒悟,简直跟收服穷奇凶兽一样难。
任重而道远啊当下他也只能回去屋子里静思和修炼。
一连又过了四天,这些天里,谢灵运每天都到东墙边说上几句话,谢公信有时候冷嘲热讽几句,有时候于脆置之不理,态度不见什么好转,甚至几乎连康乐公都骂了。
但这也让他突然明白到,三兄心里对康乐公、叔源族叔他们是一种又敬又妒又恨的复杂情感,见贤会思齐,见贤也会自惭形秽,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之中,压力一定很大,对孩童而言不见得就是好事,一旦觉得自己永远都比不过康乐公他们那样,就会沮丧,就会怨恨,就会有自暴自弃的想法……
本来还能是“康乐公最有出息的孙子”,他一回来,就也没有了。
这么一想,他顿时感到三兄的可怜之处,说不定三兄从小也被寄养在朝天宫的话,会是一位谦谦君子?
终于第十天也过去了,谢灵运在忠叔的带路下,前去了族长主院的书房,只见康乐公坐在书桌后面,正一脸入神地阅批着桌上的文书,而在书桌边,谢公信垂头地站着。
“阿客你来了,呵呵,十天里可有什么收获?”
老人一边继续阅着文书,一边问道。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