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愣着不知所措,一颗心突然狂跳不止,瞬间想起了自己求到的那根签。
那护卫在她跟前停步,随即居高临下道:“你方才言语之中提到了你的住址,你果真住在那里?”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会问这般问题,但杜兰仍是激动得几乎言语不能:“是、是……民女的确……”
那护卫点点头,转头吩咐负责遣返的兵士:“殿下有些话要问她。”
杜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高兴得险些昏过去。
这难道是造化来了?
徐氏在与顾同甫商议之后,决定等上七日后再动身,因为五日之后是顾云容的生辰,若是现在启程,便只能在路上给她庆生了。听闻前方战事顺利,那搬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顾云容其实不太想过生日,过了生日就表示又长了一岁。离嫁人又近了一步。
她不想重蹈覆辙,也对于嫁给旁人没有多少期待。嫁一个没感情的人最好的结果就是婚后逐渐生情,更大的可能是凑合过一辈子。但不论如何,她还是想找个喜欢她的,前生之事实在让她心累。
上回的宴会被那场意外坏了大半,众人都担心倭寇的细作就在附近,顾同甫也没心思挑女婿了。事后顾同甫与徐氏好像重新合计过,可能圈定了几个人选,但具体的,顾云容不得而知,她知道的这些还是秋棠偷听来的。
秋风萧瑟,夜凉如水。
桓澈坐在灯下对着几分奏报看了许久,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侵袭海宁县那批倭寇已被打退,但仍有不少军情需要他处理。但坐了半晌,他竟然一份也没批,这搁在从前是不可想象的。
他心里乱麻一样,又发呆片刻,烦躁难抑,将手中兔毫笔按在桌上,起身去就寝。
原想着入睡了就能得片刻安宁,但他显然想多了。
因为他根本睡不着。
头疼欲裂,他掀被起身,打算再折回去批阅奏报,拏云却忽然敲门而入。
“殿下,京中的信,六百里加急送来的。”拏云说着话便将一个书筒递了过去。
桓澈拆开一看字迹,神色便是一凝。
是父皇的信。
飞快扫完上头内容,他捏着信纸的手指紧了又松。
父皇让他不必急着回京,给他半年的时间,让他拿下倭寇头子宗承。
他都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拆信时还以为父皇是要催他回京娶媳妇,而他如今不能也不想回京。眼下暂且不用回京了,但宗承这件事不好办。
有“倭王”之称的宗承,他尚未见过其人,但在京中时就已经听过此人的名号。
一旦拿下宗承,不要说浙江,整个沿海的倭患都能平息大半。
不过眼下还不是思虑宗承之事的时候。
桓澈想起顾云容,脑仁儿又开始隐隐作痛。
到了顾云容生日的正日子,顾家上下忙作一团。
顾同甫去巡抚衙门做事之后,不仅薪俸翻了几番,日常还有底下人的孝敬,顾家因此宽裕了不少,今次办得热热闹闹的。
众人正推杯换盏,就见顾同甫又急匆匆出去迎客。众人以为还是上回来的于大人和于公子,谁知顾同甫请进来个锦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