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他怀中退出来,转身拿过熬好的粥,走到他面前说,“司徒说了,你要少吃多餐,他们熬的粥,实在是没有味道,我从新给你做了一份,你尝尝吧。”
他看着我不说话,清冷的眸子里倒映出我的身影,让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我只好坐在他身边,舀出一勺子粥放在嘴边吹吹,喂到他唇畔说,“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们先喝粥好不好,一切等你病好了之后在说。”
我跟他的时间不多,哪怕是一分一秒对我来说都是十分珍贵的。
他转过头去不理我,那样子十足的孩子气。
我竟被他弄得没了办法,他何曾对我有过这样的情绪。
我叹了口气,他竟拿对付自己母亲的办法来对付我,不得不说我被他打败了。
他一次次的刷新我的记录,让我越发的放不下他了。
可越放不下,我就越要放,因为离开我对他是最好的选择。
他本可以有更好的太太,更好的家庭,没必要因为我毁了美好的一切。
“你打算一辈子不吃饭是不是?”
我气恼的将粥碗放在床头柜上,冷凝着他,就是要看看他到底怎么回答。
但我忘记了,跟他斗,我永远都不是对手。
他双手环胸,冷漠的靠向身后,那清冷的双眸,透着一股冷冽的寒气,一如当初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一副生人勿近、高傲一世的霸气。
司徒说了,他不能在这么不吃饭了,否则对他的身体很不好,我若是跟他继续拧着干,只会让他更加生气。
无奈,我只好端起碗盛了一口粥入口,往他身边凑了凑,一只手强硬的搬过他的脑袋往他嘴里喂,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他了。
不想他一把搂住我,如同暴风雨一般的呼吸笼罩了我全部的世界。
我的手一松,粥碗吧嗒一声落在了床头柜上,好在碗离着床头柜本就不远,所以并没有碰洒里面的粥。
我一开始很抗拒他的吻,却被他死死的搂在怀里而不能解脱,慢慢的我便沉沦了进去,因为他的呼吸,他的气息,以及他所有的东西,都让我贪恋,让我无法自拔。
我暗暗告诫自己,就一会,只有这一会,让我沉沦一次,让我放纵一次。
我们不知吻了多久,仿若地老天荒让我一点都不愿意放手,直到我以为我会这样死在他怀中时,他才舍不得的放开了我。
望着我气喘吁吁的摊在了他怀中,他才开口说道,“悦儿,不要离开我,我会想办法,你要相信我,我会说服我母亲的。”
母亲两个字让我全身一抖,仿若严母那张严肃的脸就在房间里,使得我猛然推开了他。
他被我的应激反应吓了一跳,跟着就要起身,我忙伸手按住他说,“你才刚好,不要起来了。”
他看着我脸色又是一沉,我没办法只好转移话题说,“吃东西吧!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他的脸色缓和了下,望着我说,“你真的会心疼?”
心疼,我怎么会不心疼,他出事我恨不得自己去死,没有他在身边,我的人生也会黯淡无光。
可我不能对他这么说。
我挤出一丝若无其事的笑意说,“当然心疼,所以你要好好吃饭。”
他如同得了糖果的孩子,嘴角滑过一抹愉悦的笑意,伸手接过粥碗喝了起来。
我转头,看到门口司徒的影子一闪而顾,他是担心严耕的,看到他终于肯吃东西了,应该是放心了吧。
这一天,我留在他身边,彼此什么都没做,只是互相望着对方发呆,他牵着我的手不放,一遍又一遍摩挲着我的肌肤,每一次我都感觉到好像是最后一次似的,而他冰冷的掌心,我永远也捂不热。
一想到将来会有别的女人代替我焐热他的手,我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的刺痛传来。
他不问我为什么能够留在他身边,我自然不会触及这个点,我与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觉得十分的珍贵。
我没有看到张妈,也没有看到司徒在过来,仿佛一下子,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们两个了,这种宁静而安逸的相处方式,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了。
我靠在他肩头,听他给我读张爱玲的诗,人总是在接近幸福时倍感幸福,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
是啊!在幸福进行时却患得患失,而我还未来得及患得患失便要面临失去了。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突然特别贪恋这个怀抱,我想反悔,我想食言。
可我知道不管是严母,还是我自己,都不会给我任何反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