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梁九功应声而去,亲自派人准备着。
那次第,亲王都能顺利出来不说,还让皇上关爱胜过往昔。日后必然一两个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可怠慢不得啊。
“不孝子胤禔携妻小见过皇阿玛,给皇阿玛请安。”甫一进得昭仁殿,胤禔便麻利跪下,砰砰磕头。
三两下间,那脑门子就通红,隐约见了血。
光听着那声儿,伊凤都觉得好疼好疼。偏作为妻小,她们娘仨还得跟着。
好在康熙来得快,三不五步便到了跟前,一脸疼惜地将好大儿扶起:“你啊你,也忒地实诚。真因磕头便把自己磕坏了,心疼的还不是朕这个老阿玛?”
“是儿子思虑不周,让阿玛担心了。”
康熙皱眉:“你啊你,都眼看着要当玛法的岁数了,还这般不持重。此次便罢了,再不许有类似事。”
不准隐瞒不报,更不许擅自做决定。
见他如此,胤禔就知道这篇儿是彻底翻过去了。闻言忙笑着点头:“哎哎,听皇阿玛的。这段儿狱中风云,也让儿子深深知道了谨言慎行的重要性。日后再不敢擅专,必找皇玛法商量,听取您的意见。”
至此,康熙才满意点头。
随后又问及两个乖孙女如今状况,连伊凤都被爱屋及乌地关心了两句。
瑚图里宜敏比瞧着气氛正好,忙眼神示意自家阿玛上叔叔们的悔过书。虽然希望不大,可万一呢是吧!
但结果没有万一,只有一万。
康熙直接把那三封信放在桌案上,连瞧都没瞧一眼:“小混账们本事不大,胆子倒不小。还什么文死谏武死战,臣之分也。不好好收拾一回,其他人有样学样,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儿就如此,日后还了得?”
“此事朕心中有数,你们且往延禧宫吧。这些日子,你额娘没少为你们一家子烧香拜佛。你们过去劝慰一一,也好让她安心。不过……”
康熙眸光严厉地看着他,给了个一定要保密,连亲娘老子都不许透露分毫的警告眼神。
“儿子遵命。”胤禔恭谨回话,略寒暄了几句后一家子四口就往延禧宫而去。
听说儿子已经出狱,正在乾清宫给皇上谢安,惠贵妃一整个娘娘都精神百倍起来。什么儿媳喜欢的茶水、点心,两个孙女偏爱的器皿、菜色啊,都一一安排上。
于是,等胤禔撩起袍袖跪倒在据说特别思念、牵挂于他的额娘面前。
就发现什么流泪、心疼,都是假象。
额娘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只对着两个孙女嘘寒问暖,一迭声说瘦了瘦了,玛嬷的乖孙女们吃了大苦了。玛嬷着人准备了好谢你们姐俩喜欢的菜色,好好给你们补补。连福晋都被万千关心着,只有他无人问津。
咳咳。
胤禔使劲儿刻了两声,彰显自己的存在。结果额娘一个眼刀子凌空而来:“咳什么咳?你这混账东西胆大妄为,害本宫两个乖孙女与你一道受牢狱之灾。更害嘎珞……”
一辈子腰杆挺不直,被人嘲笑无子。
想想,就让惠贵妃心疼的不行。忙拉着伊凤的手道歉:“是额娘不好,额娘没教好他,纵着他这般胡作非为,额娘对不住你……”
其实特别快乐,重生以来就没受过哪怕一丢丢委屈的伊凤唇角轻勾,极力帮自家爷洗白。结果……
好像有点适得其反。
娘仨齐努力,才总算把惠贵妃哄好。
与此同时,皇上念及直亲王往日种种功绩份上,对其从轻发落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的角角落落。
不出两日就顺着船只、车马,传到了天津,到了萨拉耳朵里。向来兢兢业业争当天津八旗水师第一强兵的他嗷一声蹦起来:“长生天保佑,世女终于出来了。今儿的训练到此结束,解散!”
说完,也不管那些错愕的兵丁是个什么反应,他就一溜烟地跑去请假去了。
延宕了许久的求婚,必须安排上!
马武狠狠皱眉,瞧着一脸倔强的长子:“虽然皇恩浩荡,到底还是把他们一家子给放出来了。但终究有前头那一场,直亲王他……以后还能不能是个亲王都不好说,你……你要不还是等等,等尘埃落定了再……”
萨拉赶紧摇头:“儿子中意的,始终是世女,与她到底是何身份无关。前头赶上那档子事儿,儿子不好再继续提亲,也不好贸然火上浇油,将他们一家四口陷入到更被动的局面。如今可算把世女盼出来了,儿子一息都不愿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