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冬天来的晚,窗外最后一片枯黄树叶落地的时候,霜降终于来了。
林厌拆了纱布,端详着掌中这根漆黑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机械棍。
她用力握了握,感受到了久违的力量,微微阖上了眼睛。
管家看着她,欲言又止:“小姐,一定要和老爷撕破脸吗?”
林厌皮笑肉不笑,从锦盒里取了缎布把机械棍擦拭得光洁如新。
“与其打断骨头连着筋,倒不如索性拼个鱼死网破。”
妥协从来就不是她的性格。
林管家从未见她对什么东西这么上心过,擦干净了机械棍又小心地收了起来,放在枕边。
“可是……”
林厌抬眸看他:“你究竟站哪边?”
她直言不讳,管家却吓了个半死,忙不迭点头:“自然是小姐这边。”
“那不就得了,我交代你的,都办好了吗?”
管家连连称是:“放心吧,小姐。”
林厌唇角浮起了一丝笑意,往床上一靠:“你也放心,我给你的钱不会比林又元那个老东西给你的少。”
***
风暴来的比想象中的快点。
林又元正忙于集团年底事务的时候。
秘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附在他耳边:“林总,不好了,咱们出口的那批货被海关拦下了。”
林又元瞳孔一缩,那批货正是上次和外企代表团谈下来的那批,能不能度过经济寒冬就靠这批货带来的效益了。
“不是早就打好招呼了吗?”
“海关验收,硬是说有一批次质检不合格,不给盖章出关。”
林又元额角青筋暴跳:“妈的,谁知道他们的检验标准,一天一个样,再去谈。”
“是,这就去。”秘书忙不迭跑出去安排饭局了。
他想了想,掀开茶杯盖子抿了一口,总觉得这事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和怪异感,又把人叫了回来。
“算了,安排下去,晚上我亲自请各位老朋友吃饭。”
席间谈笑风生。
林又元坐在轮椅上也要伸长了胳膊和各位碰个杯,都喝得面红耳赤的。
酒过三巡,终于进入了正题。
“刘局啊,海关那批货……”
对方直罢手:“唉,别提了,别提了,我也想放你们走,公安紧咬着不放,换了二把手,硬气的很,有几个消费者吃那个什么保健品吃坏了肚子,正查着呢,这事啊现在已经不归海关管了……”
林又元面上谈笑风生,暗暗把酒杯捏进了掌心里使劲攥着,磨出了红痕。
好一个宋余杭。
厉害,硬气,有胆识!
他松开酒杯,放在桌上:“各位今天敞开肚皮吃喝,全算在我老林的账上,公司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诶——老林,你这就不厚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