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瞪着眼睛点头,对于林海这么快找到了重点很满意,又重复了一遍:“会哭死的。”
泪尽而亡!不知怎的,林海脑子里就出现了这么四个字。这四个字一出来,白羽看起来无礼又诡异,甚至还有点变态的行为就有了充分的解释了:他这是不想让自己的闺女用眼泪来还,所以打算换成排物了?
这真的没问题?他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既然是骗,那么恩情根本就不存在吧!”林海提出了其中的问题。
白羽白了林海一眼:“玉姐儿信了。这是玉姐儿的心结。”刚才自己就说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脑子呢,连话都听不懂!
已经很努力捋顺逻辑的林海再一次被白羽饱含“你还是应该多读书”的眼神鞭挞了一次,彻底沉默了。他算是看出来了,反正他就是不招白羽待见就对了。
可白羽看林海不说话了,就忍不住伸手推了林海一把:“答不答应?”
林海差点被从椅子上推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又听见白羽这么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问话,一想到自己闺女的来历、白羽一心照看闺女的心意,最后还是点头了:“行,我让下面的人看着,把玉姐儿的……都留着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海觉得自己的修养也都是喂了狗了。
可偏偏白羽从林海那一丝含糊里头听出来了林海的羞耻羞涩,又瞧不上了:“玉姐儿多干净!比你干净。”小孩子的排泄物有什么让你觉得不好意思的?他家小草儿小花儿都是顶顶干净的!
说完,就脖子一扬,扭身走了。留下嘴角抽搐的林海无语望天。
当第一个恭桶被装得八九分满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黛玉如今气色红润,肉眼可见的稍微胖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单薄了。
林海和贾敏的脸上也没有了积年的蜡黄,夫妻俩外表看来就年轻了五六岁的样子。内里呢,林海多年来失眠浅眠的症状不见了,也不会因为用脑过度偏头痛了;贾敏正好度过了月事期间,也不似过去头疼腹痛腰都直不起来了。
这些可见的好处让夫妻俩越发对白羽信服,也很听话的真的学了五禽戏来。虽说里面的一些动作在过去看来是真的有些不雅,可和命比起来,不雅就不雅吧!
白羽看了一眼恭桶的分量,虽然觉得还是不足,可也比没有强。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把恭桶运到京城去。
车马行船之类的从来就没在他的考量内,可白羽自己虽然能飞去京城,偏偏他的掌蹼是绝对抓不住恭桶的把手的。这要是半路上他一走神儿,要是掉在没人的地方还好,要是掉的地方有人,再死伤几个就糟了。
而且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是需要细水长流的把扬州的恭桶运到京城去的,所以一个稳定的运输通道是必须的。该怎么办呢?
最后的最后,白羽还是去找了城隍老爷来帮忙。
扬州城的城隍生前是当地有名望的耆老,一张脸见到谁都笑得和菊花一样。见了白羽也没有什么诚惶诚恐的样子,反倒是像对自家小辈一样,拿了不少的点心糖果出来招待白羽。
听说白羽要送恭桶去京城,城隍老爷子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只是合计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不过又解释道:“京城内是没有城隍的,都是六丁六甲神君驻守。所以这一桶只能送到京外的万年县处。”
白羽点点头:“谢谢爷爷,以后每个月一次,都要麻烦您了!”也不管其实他岁数比这当了两百年城隍的老爷子阳寿阴寿加在一起还大。
城隍也乐呵呵的应了,一点也不觉得违和,一神一鹅倒是颇有些忘年交的意思在。
搞定了一切的白羽兴冲冲的回了林府,跟林海和贾敏告别,千叮咛万嘱咐记得每个月一次把恭桶送到城隍庙的庙祝那里去,要持续一年才行。
林海和贾敏听到这样的话,对白羽和黛玉有来历的事情又肯定了几分,也知道留不住白羽,只能奉上了银票程仪。
白羽虽然不觉得自己会用上这些人间的钱财,可还是有备无患的放进了之前薛家给的油布包里,就离开了林府。
等出了扬州城,因为是白日,白羽只挑了小路,避着人往京城去了。一边走一边盘算着,每个月两个恭桶,这样差不多一年的时间,就能还清小草儿的“恩情”了!
远在京城荣国府的贾宝玉忽然就背后一冷。他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一年里即将面临为期十二月的分期还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