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山王爷冷哼了一声:“我的儿子,用得着那包黑子管教?我儿子命好,一生下来就是小王爷,管教与否都还是小王爷!咱们和当今是一个姓氏的,得天独厚的谁也改变不了!”
静山王妃憋气:“王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本王说错了?”静山王爷背着手,踱了几步说道,“他们和普通的庶民可不一样,皇亲贵族本就高人一等,就连他们身上流的血都跟别人不一样!”
赵秋杰赵秋堂两兄弟听了静山王的话,也跟着洋洋得意的露出笑容来。
静山王妃被这几个蠢货也是给气得闹心,甩袖子就往内室去了,嘴里啐道:“就是你这糊涂爹,才教出这两个荒唐儿子来!”
静山王也生气了:“你能当王妃是因为你嫁给了本王,你谢不着那包黑子!”
王妃猛地停住了脚步,也没回头:“那今后这两个孩子,就都看你了!”说完就继续往内室而去。
静山王气急败坏的对着王妃的背影吼道:“你看着好了!看我给他们弄个官做!”
赵秋杰一听立刻就高兴了,挤开了弟弟赵秋堂凑到静山王身边:“父王,小官我可不做,要做就做个大的!”
赵秋堂也附和道:“对。而且爹,咱们王府有权有势,就是钱不够多,要做官还是要找个肥缺!”
父子三人就这样热火朝天的探讨起官职的好坏优缺来,好像朝廷中所有的官职都随便任他们挑选一般。
太师府,庞昱养了半个月的伤之后,终于能一瘸一拐的下床了。这天他正拿着一本自己过去绝对不会碰的策论合集诵读,就见自己父亲庞吉难得提前下衙回家了一次,而且回来的时候还满面红光的。
“爹,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庞昱问道。
庞吉脱了大衣裳换了常服,脸上的笑容半点不减:“徐州灾荒,王丞相本来有意举荐包拯前去赈灾。但如今静山王爷想要插上一手,替他那两个儿子讨来了这个差事,还要了太祖皇帝建国之时开疆辟土所用的紫金锤来做信物。”
庞昱一皱眉:“静山王府那两个蠢货去赈灾?爹,你可真是!那两个东西是什么货色,你还不知道吗?他们俩去赈灾,当心激起民变,到时候还不是爹你收拾烂摊子?这有什么好高兴的?”
庞吉摇头:“这你就不懂了。这静山王是除了八王爷之外和官家嘴亲近的皇室血脉了。凭着这股烟火情,静山王这老糊涂蛋没少插手朝中的事情,便是我贵为太师、王勉王延龄身为相邦,仍然要退让几分。如今让这庸碌王爷下台的机会就在眼前,我自然是高兴的。”
“爹,你这是要借这次赈灾的事情除去这掣肘?”庞昱立刻就明白了。
“而且那包拯先前就已经得罪了静山王府,此次赈灾的差事又被截了胡,两方交恶。无论这两方最后斗在一起谁赢谁输,老夫都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庞吉一想到那包黑子的手下白羽把儿子打伤了的事情,就觉得肝火上升。
他转头看了一眼庞昱:“你姐姐送给你的药,你用了吗?”
“用了。”庞昱点头,“已经消肿了,只是还是隐疼。不过太医说,这是快要好了的征兆。”
“那就好那就好!”庞吉的脸上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来,“我一辈子只你和你姐姐两个孩子,你们可都要好好的才行!”
“是,爹。”庞昱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就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有些不适应自家父亲突如其来的温情。
庞昱对这样的庞吉不适应,庞吉也对这样的庞昱有些轻微的违和感:庞吉对庞昱的宠爱向来是粗狂豪迈的“买买买”“好好好”模式,很少会说这种柔和的话;而庞昱对庞吉也多是“我要这个”“我要那个”的直截了当。再要么,就是庞吉这个做父亲的教导引导儿子相人之术、办事手段。
总之,平常父子之间的交流模式在庞家父子之间是不合用的。所以他俩都不是很适应的咳嗽了一声,转换了话题。
庞吉指着庞昱手里的策论集锦:“好端端的,怎么想起要看这种书了?”
庞昱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策论,没说话。
“哎呀,爹不问就是了!”庞吉见儿子不愿意说,也就不多问了,起身打算去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
庞昱闭了闭眼,最后还是开了口:“爹,我想科举出仕。”
“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出仕了?”庞吉有点惊讶,“可是安乐侯的禄银不足?你放心,爹过段时间就给你请封为‘公’,肯定不会让你短了花用受委屈的。”
“不是!”庞昱赶紧摇头,“我只是……只是……”
“怎么了?”庞吉问道。
“就是忽然想这样做了。”这十几天的心路历程,庞昱没有再回忆一遍的欲望。他从来是个聪明人,从自厌自弃到如今的半懂不懂,也不过是用了半个月的时间。他想试试看,自己除开安乐侯、太师之子、贵妃幼弟身份之外,自己还能是什么?
“行。”庞吉也不多追问,直接就开始捋着胡子思考起来,“光看这些东西是没用的,爹给你找几个人好好教教你。你也别有太大的压力。咱们就是科举不成,你看中了哪个官职,爹还是有些手腕能给你运作一番的。”
“谢谢爹!”庞昱就对庞吉露出了一个过去自己得到想要的东西后的高兴笑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