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受吗?要不要回去休息?”李昀看见那人额角开始流汗,有些担忧道,“前两日还没见你这么虚弱,药呢?”
“吃完了。”裴醉用手搭着李昀的肩膀,“走,我们去审叛徒。”
“什么?”李昀被半拖着,踉跄向柴房方向走,“你这身体。。。”
“好了。”裴醉转头,又弹一下李昀的眉心,“若是什么都不能干,为兄干脆死了得了。”
“裴。。。”
“嘘,梁王殿下,大家都看着呢。”裴醉捂着李昀的嘴,在他耳边低笑。
李昀气得又想咬人。
什么君子有节,如竹潇潇。
跟摄政王裴醉相处三日,梁王李昀已经将书生意气和矜贵丢了个干净,朝着发疯的道路一去不复返了。
柴房狭窄逼仄,堆了乱七八糟的枯木与新木,一人被五花大绑,嘴里塞了臭麻布,在角落里不停地试图挣脱身上的绳索。
陈琛就站在他面前,抱着铁剑,不时用剑鞘重重戳着那叛贼扭曲的腰和背。
“狗崽子,熏了一下午泔水,还挺能抗。”陈琛蹲在他面前,扯了他嘴里的麻布,捏着他的下颌,拨开他遮住眼睛的碎发,看见眉心处一道狰狞伤疤。
“刚刚那个拿刀的呢?”那人总算能说话了,气急败坏道,“让他来见老子。”
“你他娘的叫谁呢?”陈琛一脚踹上他的心窝,使了五成力气,气得想直接踹死这个狗崽子。
“牛犊子,老子没叫你。”那人一口血吐到陈琛胸口,龇着浸满鲜血的牙,朝他不怀好意地笑,“你聋了?老子要找那个拿刀的。”
陈琛一剑鞘拍到那青年的脑壳上,恶狠狠道:“说,是谁让你来刺杀的?我没查到你的军籍,你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
“老子不跟牛犊子说话。”那人撇撇嘴,“嫌臭。”
陈琛眉毛眼睛皱成了一团,他十指交叠,手腕指节掰得咔咔作响。
逼供,他不在行。
但是打人,他十分专业。
裴醉推开柴房吱嘎作响的破旧木门,看见陈琛骑在一人身上,拳头指节凸起处全是血迹,而身下那人也是满脸血痕,眼睛肿得几乎挡住了视线,却仍是狠狠瞪着陈琛,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干什么?”
陈琛明显脾气上头,听见裴醉的话,也只是勉强停住了拳头,并没有从那人身上下来的打算。
“起来。”裴醉沉声道。
那青年朝陈琛嗤笑一声,险些把陈琛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燎了起来。
裴醉左手拔刀,寒光一闪,刀锋直逼那人脖颈,一寸寸逼近,寒意沁肌。
“对,你就是刚才那个拿刀的。”那青年眼皮肿得厉害,努力睁大眼睛,又眯起眼睛,见实在看不清,便也放弃了,直接喊道,“你这套刀法不错!老子要跟你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