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辆载着昏迷老人的床车从急救室里推了出来,轮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微小的声响。
路蔓心中一动,立刻回头。
看到床车上躺着的老人后,眼眶一下子红了,轻扶在车的边缘,声音哽咽,“奶奶……”
同时,复修远也走了过来,随着床车的移动而移动,含着担心的视线一直放在老人安详的脸上。
一直站在旁边的医生又一次强调道:“记住,患者不能再受到刺激了,否则,一旦病情复发,抢救回来的几率异常地小。”
这种很负责任的话一出,路蔓见复修远没有立刻回应,便向医生表示感激,“是,是,我们知道了,您辛苦了。”
那医生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离开。
路蔓忍不住看向一直沉默的复修远,却意外地发现他也在看她,不由吃了一惊,只得尴尬地瞥开眼,安慰道:“没事了。”
然而,回答她的只是一个简短的“嗯”字,竟带着浓重的鼻音。
她假装没听到,低头专心地跟着快速移动的床车奔向病房。
夜深人静,已经是凌晨12点半了。
宽敞的病房里只开了不太明亮的壁灯,病床之上的老人睡得很安稳。
路蔓端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眼睛酸涩,却又使劲掐了掐大腿,忍住汹涌而来的睡意。
办理出院手续的复修远推门而入时便是看到这幅有些滑稽的场景,好笑和心疼漫上心头,交织出异常复杂的感情。
“还不睡?”他忍不住出声道,“睡吧,我来守着。”
她摇摇头,没看他,坚持道:“不,理应我来守着的,你去睡吧。”
她可以看出现在的他真的很累,为了工作的事肯定也是心力交瘁,状态非常不好,怎么还能让他守夜呢?
“我来。”她的倔强让他的话带上了一丝强制,“去睡觉。”
她也不退缩,扬起素净的小脸说:“你不睡,我也不睡。”
听起来有些任性的话让他眯了眸子,这个人散发出一种危险的气息,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这时的路蔓已经骑虎难下了,只好梗着脖子说:“不是,我只是不希望你早衰罢了。”
“早衰?”他的脸色更黑,每个毛孔都在渗透着怒火,仿佛下一秒就会蔓延到她的身周。
她只觉一阵压迫袭来,带着千钧之势,让她透不过气。
就当她以为他会毫不留情地发怒时,他却淡淡地撇开目光道:“一起。”说着抬脚向门口走去,又在快要出门的时候停住了脚步,回头加了一句,“先睡,洗漱回来之后要看到你躺在床上。”
她一愣,还没搞清楚状况,他便闪身出去了。
她微微愣神。
什么?今晚他要和她睡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