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蔓一时恍然,无法言语。
他迟迟听不到她的回答,不禁奇怪,转头问道:“怎么了?”
她回神,摇头道:“我只是在想,你是病人应该静养,随意走动总是不大好。”
莫名地,他觉得她这样的干涉并不令人厌烦,相反,有一种暖暖的感觉从心中升起,脑袋不那么昏沉了。
第一次,他没有任何反感地笑道:“好,我去休息,吃饭叫我。”说着,又朝锅里看上一眼,便离开了透着烟火气息的厨房。
目送着复修远离开的背影,路蔓久久不能回神,举着锅铲怔在原地。
他这是怎么了?
不计较她甩他巴掌的事就算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各种反常的问题在她的脑中盘旋,挥之不去。
粥终于煮好了,整个厨房都弥漫着粗粮的香气。她又从冰箱里拿出几片吐司,将煎好的鸡蛋夹入其中,把它和粥、小菜一起装在盘子里端上桌。
她把盘子放到餐厅的饭桌上,朝客房的方向叫道:“修远,吃饭了。”
刚说完,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漫上心头。
仿佛她和复修远是已经相处了好几年的夫妻,相伴相扶,且恩爱异常。
她用力晃头,这种错觉简直太过荒谬。
“怎么,真不舒服?”
关切声再次响起,成功让她思绪回笼。
“啊,没事,吃饭吧。”
复修远狐疑地观察着她,在确定的确没事时,才拉开椅子坐下。穿着白衬衫的他,仿若一个中世纪的英国贵族,姿态优雅。
这一顿饭不丰盛,两人也吃得寂寂无言,但不知为何,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温馨四散开来,静静地弥漫在两人之间,和谐宁静。
最后,复修远看着吐司里的鸡蛋皱眉,胃里蓦地泛起一股恶心。
路蔓发现,问道:“不想吃?”
他朝她示意,眉间拧成一个“川”字,道:“没胃口。”
她了然,犹豫了下,起身用筷子夹起他平铺在吐司上的鸡蛋,尽量自然道:“我吃吧,你吃不下,就多喝点粥,空腹总是不好的。”
当她坐下时才发现这个举动太过冲动,复修远是有洁癖的,不吃别人碰过的东西,也不喜别人吃他的食物。
这样一来,她的握着筷子的手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悬在半空中,不知道到底该不知该吃。
复修远眸光沉沉,紧锁着对面面色犹豫的女人,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唇边绽出一抹浅笑道:“谢了。”
闻言,路蔓诧异抬头,杏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刚才,他竟然对她说谢……
一顿简单的晚餐就在这一句感谢的话中落幕,溢出暖心的温馨。
饭后,路蔓魂不守舍地洗碗,复修远则继续休息。
两间房间,两个人,各干各的,相安无事。
她干完活后,天已经半黑了,也不去打扰他休息,独自走到外面的小花园。
刚进来时,她便觉得这小花园设计很独,繁茂的一人高植物被剪成不同的形状,和《剪刀手爱德华》里面的场景很是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