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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清想过要为季长风澄清,可每次这念头冒出来,话语在舌尖上,就有一道声音提醒他,季长风不会希望他这么做,如果希望,季长风就不会在一开始时这么做。
于是楼清越来越茫然,越来越觉得,自己不了解季长风。
如何了解,连他生的到底是何模样都不清楚,要怎么了解他的为人?
清行书院重开,原本因楼清不在而离去的老仆也回来了,照顾楼清的衣食住行,楼清依旧上课,那面孔,还是熟识的面孔。
开院第五日,楼清坐在院中凉亭上,饮着茶,看着月色。
老仆已经六十多岁,却依旧眼利耳聪,听见了楼清自坐在那开始的第十九声叹息。
“先生有心事?”老仆不仅耳力好,眼力也很好,今日的茶从热放到温,最后凉了楼清都一样饮下,若是以往,他得嫌弃一番。
楼清保持着将饮欲饮的姿势,抬起头,看着两鬓斑白,脸上皱纹如沟壑的老仆道:“很明显?”
老仆笑笑点头。
楼清借此放下茶杯,又叹息一声。
老仆笑道:“先生有话,不如明言。”
楼清抿着唇,若说关系,当然和自他在东南县落脚就照顾他的老仆更亲近些,楼清也愿意和他分享自己的想法和烦恼。
楼清试探着问道:“老仆觉得,季长风如何?”
老仆十分自然的道:“山贼风范,不过如此。”
楼清摆摆手:“我不要听这些大众说词。”
老仆还是笑:“先生是指。。。?”
楼清探过身,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问,你觉得季长风这人如何?”
老仆明了的点头:“此人坚毅沉稳,是个好苗子。”
楼清终于听到了一个好评论,因这几日不能为季长风辩解一二的无能感也消散不少,眉头稍松:“老仆,你觉得,季长风可像是会做蠢事的人?”
老仆好奇:“是何蠢事?”
楼清低声道:“便是强抢了我,与我成亲,受尽谩骂的事?”
老仆更好奇:“这事是真的?”
楼清尴尬的点点头。
老仆定下心,淡然道:“季长风不像是会做蠢事的人。”楼清听见这话,又舒服了不少,可老仆一句话又将他打回原形:“但如果他这么做了,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认为必须如此。”
所以他真的不是想太多,而是季长风真的。。。
楼清觉得难为情,心中百般滋味,如此一聊,他觉得自己更不了解季长风了。
楼清授课完毕,学生归家,他在书房内,目光瞥见三字经,不知为何想起了云蛋蛋,离开山寨半月,也不知蛋蛋如何?季长风可有好好教育他,饭可有好好吃功课可有做?练武可曾荒废?
楼清叹气,都已离开山寨,还想着云蛋蛋作甚?即便是想着,又不能见到,多想无益。
楼清手指敲着桌面,想自己不能回去长风山寨,有一人却行,那人就在书院后边,拐个弯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