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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害死了琮儿,但他留下的凌云阁是我筹谋半生才夺来的。当初你答应好的,我放过祁岁桉,你来为陆家报仇雪恨。
“放着凌云阁这枚暗箭你不用,可以,我依着你。但你自捣巢穴是什么意思?!”
陆潇年目光沉静地站着,不回答,也不出声。
皇后见他又是这副样子,无奈地软下声来。“一旦找到金砂矿,你就是这天下的主人,无人能敌了。”
“刘家在替你找,凌云阁在替你找,天下的人都在替你找,你只需要掌握大权就好。年儿,姑母从小就看好你,我已经没有儿子了,只有你才能替琮儿实现他的宏图大志。”
“姑母为何不自己做女皇帝?”陆潇年冷清的声音突然乍响在诺大空寂的寝殿上。
皇后怔了一下,眼神茫然了一瞬然后摇头,一旁的金僖淡然地剥着橘子,递到皇后手里。
“我的心你至今还不懂。我不是喜欢权力,我只想让应死之人得到应有的报应。”皇后的手抬起,指向一个方向,“他的内心早就被权力啃烂了,你当初已经把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就该那时让他死。”橘子捏碎在指尖,汁水顺着锋利的指套流下来。
“你疯了。”陆潇年平静道。
皇后冷笑了一声:“或许我们家的人多少都有些疯的血统吧,不然我兄长怎么会不顾死活偷偷把凌云带回来,你以为他只是可怜他吗?
“还有你二叔,兢兢业业为皇家卖命,连已经过门的爱妻都肯休掉。还有你,这个凌云阁早就是爷爷为你准备好的替身,你大可以选择逍遥自在,却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妖孽之子回来,受尽折磨。
“若论疯,你们谁不比我疯。
“哦,还有你那姐,我的好侄女,宁肯放弃郡主远嫁到塞外喝风吃沙,可管过你父母,管过你死活?哈哈哈,都是疯子!都是疯子罢了!”
陆潇年闭了下眼睛,眼前立刻出现了黑压压的树影。他的表情像一片阴影一样平静。
“我也只有这一个条件,不管爷爷和父亲是用什么和那个凌云做交换,帮他成立了凌云阁,都与我无关。我不会用里面任何一个人做替身,也不会发出任何一个命令让他们去杀人。”
“你才是疯了!那是咱们陆家最后的退路,只要你一日不做上那皇位,咱们陆家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皇后没等陆潇年回答,面色徐徐沉冷下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他死了,不可能回来了。”
皇后的声音和花朝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一起落在这静谧的雪夜。
乐安的睫毛颤了颤,扬起的脖颈大概太久了,僵直酸痛。等这么久了,那片摇摇欲坠的红枫仍没被压断。
平直光滑的颈抖了一下,乐安缓缓把头转了过去,看向花朝,眼眶泛红。
“不会的。”
随着他的话音,砰的一声,乐安仿佛听到了最后一片雪花落在枫叶上的声音。
那片摇摇欲坠的红叶终于不堪重负,载着厚厚的积雪坠落在乐安和花朝的足尖前。
与此同时,一滴倔强的泪珠也不堪重负,顺着白皙的面庞滑落至狐裘衣领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