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公兄,你们不是疯了吧?用雪造屋,住这种雪屋,难不成怕不能把人冻死吗?”张公瑾立即就绷不住了,瞪着大眼对李勣大声叫到。
而跟着李靖和张公瑾的那些军将们,一个个的脸上也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明显也觉得李勣他们这边的人都疯了,居然放着帐篷不住,造这种雪屋住,这真的怕冻不死人吗?m。
李勣当然看得出张公瑾和他们带来的那些军将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却并没有生气,毕竟当他第一次见到这种雪屋的时候,也曾经严重怀疑过,这玩意儿能住人?还比帐篷暖和?
但是当徐淼的手下们建起了一批雪屋,他亲自进去查看了一下之后,就彻底相信这不是胡来了,而是确确实实这种雪屋要比帐篷暖和得多。
李勣也不解释,哈哈一笑道:“百闻不如一见,既然你们不信,那就随便看看吧!是否如同我所说,一看便知!”
李靖这时候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和兴趣,当即便带着张公瑾和一众手下军将,在李勣的引领之下,随便找了几间已经住上人的雪屋钻了进去。
等李靖和张公瑾,还有新来的那些军将们到雪屋里呆了一阵之后,都带着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从雪屋里钻了出来。
因为进去之后他们方才知道,这雪屋里面不但确实比帐篷里暖和得多,而且还透光,白天在里面根本不用点灯就能看的清清楚楚,呆在里面穿的厚点的话,甚至能冒汗。818小说
他们都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死活理解不了,雪造的屋子居然能比帐篷暖和得多,这没道理呀?
但是不管他们想通想不通,事实摆在眼前,这雪屋之中确实很暖和,谁都没法否认,所以出来之后,除了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外,就剩下懵逼了。
“小子,你过来给我们解释解释,这是为何?为何这雪做的屋子里面反倒比帐篷暖和得多?别糊弄老子,要不然的话,你看老子不揍你!”张公瑾一出来就把徐淼逮了过来,对徐淼问道。
徐淼一脸的嫌弃,扒拉开张公瑾的手,对他们拱了拱手:“此乃是格物学的一门学问,不是一句两句解释的清楚的!
大帅、副帅只要知道,雪做的屋壁要比帐篷厚的多,热气就被圈在了屋子里跑不出去,帐篷太薄了一点,有点热气也逸散了出去!就这个道理!”
李靖听了之后,多少明白了一点,虽然还是觉得不很理解,但是徐淼说这是格物学的一种学问,这方面徐淼当属如今天下第一人了,当下比徐淼更懂格物学的人好像还没有见过。
只要雪屋确实御寒效果远超帐篷,李靖也不在乎那么多了,这段时间他们住在帐篷里,也都冻得够呛,当兵的冻死冻伤的事情很常见,有了这种雪屋之后,起码当兵的就不至于受冻了。
“这雪屋确实暖和,既然这样,我等也就不多问了,只要能御寒保暖就行,让将士们少受点罪!
传令下去,派人来学学这雪屋是如何建的,命全军效仿,多建一些这种雪屋……”李靖也不再纠缠为什么了,直接便对手下吩咐道。
入营之后,李勣也没有大排宴宴款待李靖和张公瑾,这是因为军中自有规矩,不准饮酒,两个主帅加一个副帅,自然而然也就不宜公开饮宴,于是李勣便让徐淼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涮锅,几个人钻到一个雪屋之中私下里小聚了一下。
徐淼亲自给他们调了酱碗,又命人给他们切了几大盆冰冻的羊肉片,弄了几颗菘菜,看起来很简单,但是却让李靖和张公瑾吃的是大呼痛快。
这种涮锅天寒地冻的时候吃最合适不过,涮过羊肉之后,再用葱花冲一大碗汤喝,浑身上下都是舒坦的。
别看李靖和张公瑾都是国公、郡公级别的,但是当羊肉片下入到沸腾的涮锅里之后,两个人还是眼睛发亮,把筷子挥舞的虎虎生风,根本就让徐淼来不及下筷子。
徐淼被勒令在一旁作陪,雪屋里又没有亲兵伺候,于是徐淼这个晚辈,就自然而然成了服务生了,坐在一旁忙的是不亦乐乎,为他们不听的下羊肉片。
李靖他们倒是吃的畅快淋漓,一只半大小羊切的十几斤上好的羊肉片,徐淼愣是没捞到几片,就被几个老家伙给一扫而空,那吃相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
可见李靖和张公瑾这一个多月来,在军中的日子过得也很是凄惶,起码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美味,一个大帅一个副帅愣是吃出了叫花子的风采。
当他们开始吃涮锅之后,很快就一个个吃的是满头大汗,张公瑾还一边吃一边啧啧称奇,看着四周晶莹剔透的冰壁,觉得这雪屋之中暖和的实在是不可思议。
等他们快要吃饱的时候,一个个都已经热得把外面的厚衣袍都脱掉了,只剩下了一件中衣,脑门上还都是汗水。
席间李靖和张公瑾一边吃,还一边询问了一番徐淼在北鲁沟这一仗的过程,徐淼只能一边不停的帮他们朝铜锅里面下羊肉片,一边又把前些日北鲁沟一战的过程对李靖和张公瑾讲了一遍。
李靖和张公瑾一边吃一边听,听完徐淼眉飞色舞的一番自吹自擂之后,李靖皱眉道:“听着不错!你的冰墙是如何修的?”
徐淼楞了一下,连忙解释道:“先以雪垒砌,然后再向上浇水,一夜之间便可垒成!”
“本帅问的不是这个!本帅问的是你刚才说你所筑冰墙是什么形制?”
徐淼这才明白李靖问的是什么意思,于是便现场比划着向他们解释了一番。
李靖和李勣听罢之后,都两眼放光,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样结构的营垒的好处所在,只有张公瑾没有听懂,开口道:
“说了半天,你费这么大力气,把墙筑成这样作甚?这么一来岂不要费工费力吗?真是吃饱了撑的!干吗不筑成直的?”
李靖扫了一眼张公瑾,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丝鄙夷之色,给自己又捞了一碗羊肉,滚上了酱料之后,一边吃一边说道:“弘慎(张公瑾字弘慎),如果这次他们把营垒筑成直的话,那么现在恐怕这小子已经没法坐在这儿,给咱们弄这涮锅吃了!”
“这是为何?”张公瑾有些不解的问道。
李靖笑而不答,继续运筷如飞的在铜锅里面捞羊肉片,这时候有人又按照徐淼的吩咐,送过来了一大份牛百叶摆在了桌子上。
在长安的时候,因为大唐为了农业的事情限制宰杀耕牛,所有人家的耕牛都要在官府登记造册,是有户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