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扒犁丑的让人无法入眼,但是使用起来却一点都不受影响,套上马之后,一抖马缰就能被拖着在雪地上飞驰,稍加训练就能很好的操控这种扒犁。
于是仅仅两天时间,程处默和尉迟宝琪、牛明玉要的扒犁就都制作完成,然后两人一组,一个扒犁一匹马,就开始操练了起来。
当大军绕过定襄城东部一带,朝着阴山挺进的时候,三傻就各率一支扒犁队离开了大军,开始外出执行扫荡任务去了。
这些扒犁上,每个扒犁上配一张弓或者一张强弩,备箭一百支两柄横刀,一条长枪,剩下的则根据他们自己喜好,可以再携带连枷或者是流星锤,什么趁手带什么。
所有人都身披轻甲,裹着一件羊皮袍子御寒,徐淼还给他们每个人配发了一个羔羊皮的火车头帽,这东西冬天扣脑袋上最暖和不过。
除此之外,每个人还发给一双并指的羔羊毛皮手套,冬季打仗,最忌手被冻僵,以前当兵的没有手套,冬天的时候,为了给双手保暖,只能把手揣怀里,但是身上披甲的时候,就没法子了,就只能在马背上把手塞裤裆里保暖。
现在有了暖和的并指带毛的皮手套之后,当兵的就不知道少吃多少苦头了,起码手不会再被轻易冻的红肿开裂了,一旦遇上敌人的时候,也能立即抽出家伙开干,很是方便。
兵将们都爱死了这种很丑,但是却很暖和的皮手套,只可惜军中之前没有这么多皮手套,只能先给骑兵和斥候配发。
但是自从出塞进入到草原之后,军中的材料就多了起来,前军和斥候在大军前方和左右,不断的涤荡,将大军所经之路上的突厥部落屠戮一空,同时也将这些被屠戮的突厥部落的牛羊和马匹给扫荡一空。
于是军中的伙食就顿时好了起来,整天都有羊肉供给兵将们食用,而且获得了大量的羊皮。
缴获的马匹,大军可以带着一起走,但是大军却不可能带着这么多活羊活牛一起行动,因为军中的粮秣主要是供应战马食用的,根本养不起这些牛羊。
于是每隔两天,李勣便会派一支人马,将一批新缴获的牛给送回到云州,但是所有缴获的羊,都会被就地直接宰杀,羊肉作为军粮带上,羊皮则被分发给军中的兵卒们,命他们自行缝制成皮手套用来保暖。
虽然这些羊皮并未经过熟制,这样做出的手套或者靴子硬邦邦的不会舒服,而且用过之后,这些皮张就彻底废了,但是这时候天寒地冻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人不患穷只患不公,看着别人都有皮手套暖手,自己光这手冻的跟鸡爪子一般,肯定会招致一些兵卒的不满。
所以这些天大军在沿途缴获的羊都被杀掉,羊皮给了当兵的自己做手套或者是皮袄御寒用了。
整个军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子羊膻味,搞得不怎么喜欢羊膻味的徐淼几乎要怀疑人生了。www。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好处,那就是在军中再不缺肉食了,徐淼几乎天天晚上都能在自己的帐篷里涮一锅羊肉吃,连吃几天之后,差点把他给吃恶心了。
反倒是三傻对于这热气腾腾的涮羊肉百吃不厌,天天都吵吵着要吃这东西。
虽然李勣治军很严,付大通也像老牛那样,属于那种不讲情面的家伙,可是对待徐淼的医营和匠营却都采取了睁只眼闭只眼的做法,只要不犯大错,他们基本上就不管徐淼,毕竟现在大军能如此轻松的在草原上向着预定的目标挺进,徐淼可谓是功不可没。m。
有这样的功劳打底,加之徐淼又接连给军中献出了雪鞋和轻便扒犁这两件神器,军中上下人等都得了徐淼的恩惠,所以任谁都不好意思再找徐淼麻烦。
这些天下来,军中的将领们,也都跟徐淼混熟了,以前不认识徐淼的人,也听说了徐淼不少事情,听闻徐淼乃是长安第一美食大家,最善长庖厨之技,于是时不时就有人会跑到徐淼这里混顿饭吃。
于是乎涮锅这种简单的吃法,也迅速的就在军中风靡了起来,哪怕是没有芝麻酱、韭花和豆腐乳调味,新鲜羊肉切成薄片在开水里涮一下,随便沾点盐吃起来也极为美味。
这次出兵不同于上次徐淼跟着老程和老牛去陇右那一趟,因为河东蒲州有盐湖,盛产解州盐,所以这次大军出征,朝廷给军中拨了足够的食盐,再不像贞观元年时候那样苦逼了。
徐淼的涮锅也惊动了李勣,于是李勣便也带着付大通到了徐淼营中,品尝了一下他的涮锅,当烫过的羊肉片在调制好的麻酱里滚一下,放入口中之后,两个老家伙也都是一脸的享受。
别看俩老家伙都四十多岁了,一顿居然愣是一个人吃了三斤羊肉这才罢手,临走还顺走了徐淼一坛子麻酱和一小坛豆腐乳,徐淼还很狗腿的每个人给他们夹带了一坛徐家这两年新酿的神仙醉。
两个老家伙也权当不知道,心满意足的揉着肚皮就回了中军去了。
当程处默、尉迟宝琪和小牛率队离开大军出去之后,徐淼的心也就提了起来,从他们出发之后,徐淼就开始伸着脖子等着他们回来,这一等就是三天时间。
因为有了轻便扒犁这种神器,他们三人出发的时候,就不再只限定在大军外围十里方圆活动了,所以他们走的时候,就和徐淼约定好,每次出去,只要不遇上特殊情况的话,他们会在外面活动三天才返回军中报到。
而他们出去的这三天,徐淼的心就一直开始悬着,毕竟他们每个人只带了一伙人,也就是五十名精兵,加上他们每个人自己从家带出来的四五个护卫和徐淼另外拨给他们的十几个徐家护卫,他们每个人也只带了七十来人。
如果是遇上小的突厥人部落的话,倒是还问题不大,但是一旦要是在外面遭遇了突厥人的大部落的话,徐淼真的担心这三个傻蛋会犯浑,求功心切之下,不管双方实力悬殊,就带着那点人马去跟人家拼命。
突厥人生活在草原之上,属于标准的游牧民族,不管男女,从出生就在和天斗和地斗,和草原上恶劣的自然环境斗,还要和草原上的狼群斗,可以说时时刻刻都在受到各种威胁。
生活在马背上的他们,天生就是战士,根本不需要组织训练,从小都在和大人们一起学习各种战斗的经验。
所以即便是十来岁的孩子,都很是彪悍,这也是他们自崛起之后,近百年来,给中原政权一直带来巨大压力的原因。
这些草原游牧民族,骨子里都镌刻着凶悍二字,如果程处默他们贪功心切,冒冒然对大的部落发动进攻的话,保不定会不会被突厥人给反杀呢!
所以他们三人走后,徐淼的心就悬了起来,对于这三个兄弟,他真的很上心,生怕他们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真不知道回去的时候,该怎么向尉迟恭和老程、老牛交代。
大军这三天依旧在继续按部就班的朝着白道行进,徐淼表面看似没有什么变化,每天依旧不是巡视伤兵,就是在督促工匠们继续打造轻便扒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