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劫后余生,回过神看清来人后立刻抹起眼泪:“周导!周导你终于来了,贺哥,贺哥生气太吓人了……我……”
周沉单手制住贺执,低头看了陆文一眼,转身离开。
周沉抓着贺执一路穿过走廊,路过那些开了条细缝,或是慌张关闭的房门,在拐角停下。
“够有活力,像只疯狗。”周沉放开贺执,扭过他的胳膊。
几道长长的抓痕从臂弯蔓延至手腕,有轻有重。周沉摁了两下,引来贺执一声吸气。
“知道疼,还不错。”周沉说。
“你怎么在这儿?”贺执拍开周沉的手,心里依旧憋闷。
陆文的把戏缠人,造不成什么大伤害,按照以往贺执或许连群都不会看一眼。
但他今天的心情很差。
像积攒了太多雨水的水瓢,风一吹,就摇摇欲坠。
这种情绪在看到周沉后没有半点冷却,反而滚水一般翻腾起来。
“周导。”贺执揉着眉头,“您能不能消失一会儿?”
第37章
周沉不是通情达理的情人,放纵与宠爱会滋养傲慢。
贺执刻意偏过的头很快被扭正,周沉打量贺执紧抿的唇和躲闪的眼神,神色莫名。
贺执手掌紧紧扣住墙壁,骨节弯曲。突起处还残留揍在陆文肚腹上的触感。
真想再来一下。
水沟里会咬人的虫子都缠人,藏在浑浊泥水里,咬住就不松口,爱往皮肤里钻。
这个比喻不仅仅指陆文。
周沉一直是贺执埋在心底的一块水晶原石,背面青苔丛生,翻过来就能看到石头里面坑坑洼洼的疮口以及璀璨宝石。时隔多年,贺执在现实里突兀地遇见了他的石头,那些闪着光的水晶被敲落,只剩下丑陋扭曲的印痕。
陆文把贺执自欺欺人挂起的布帘子扯得干干净净,混在泥水里咬住他脚踝的虫子终于现身。点到即止的把戏不适用于周沉,他的颓丧与病态依旧使贺执内心泛起涟漪。
贺执仰头,不轻不重地用脚戳着周沉的小腿:“打算这么压我多久?”
“在剧组里打架,很有想法。”周沉松开贺执,拧开一瓶酒精,毫不怜惜地朝贺执手臂倾倒。
“嘶——”贺执疼得缩起手臂,手腕被牢牢固住,动弹不得。
那几道伤有浅有深,蜿蜿蜒蜒横跨小半条胳膊。酒精从上而下顺着肌理流淌,将伤口蛰的泛红发肿。
“你这是消毒还是上刑?陆文是个女人吧,这么长指甲!”贺执甩掉酒精,虚搂着微微发肿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