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就是觉得风险太大,死活都不肯。
余华立即掏出作协会员证递给他看,道:“我并不是想听你说桃色新闻,我这是在体验生活,将来写进书里,警示世人。清风正气,是作家的社会责任,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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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脸。
那人才放心,高声道:“大家都做个见证,我不是想说骚话,是作家同志在取材,我这也是为繁荣我们社会主义文学事业做出贡献。”
大家同时道:“快说,快说,我们给你作证。”
于是,那人就聊起来,说起了老家跳舞和钻油菜地的事情。说,那一对男女进油菜地的时候,怕把泥弄身上去,就把油菜踩倒搞成个床垫子的模样。床垫原型,宛若阴阳太极,正合了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八卦,八卦生万物的古代哲学思想。
不过,最后那对男女还是弄得跟泥猴似的。没办法啊,斗争实在太激烈,战场不断扩大。
农民损失惨重,好气。
说的人眉飞色舞,听的人心向往之,暗叹:年轻没有什么不可能。
余华寡公子一个,血气方刚,听得那叫一个过瘾。他一边听,一边拿出本子飞快记录。做为一个立志成为伟大作家的人,随身都会带着素材本——文学来自生活,生命在于经历,艺术来自细节。
他却不知道,这个素材自己最终还是没有用上。主要是和写作风格不符,强写也写不好。最后,素材本被莫言看到,写进《红高粱家族》中。
然后又被老谋子拍进电影,电影里,油菜花换成高粱地,姜文抗着巩皇冲进高粱地就是一通乱踩,把好好的庄稼都给祸害了。
很快,整个车厢的人都围在余华他们周围,挤得像沙丁鱼罐头。
诺大动静惊动乘警,但乘警好像也喜欢听八卦,也不过来制止。只站在车厢连接处侧耳聆听,满面警惕。
计春化被捕这事实在太轰动,余华做为浙江人自然是非常关注的。只可惜手头资料实在有限,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波澜。
三天两夜后,这日上午他终于出了北京火车站,改乘公交车,终于找到《北京文学》为来参加改稿会作家安排的小旅馆。
小旅馆破旧,是胡同四合院的形制,但地方却很宽敞。
掏出介绍信登记入住,余华问前台大姐其他《北京文学》改稿会的作家来没有,自己跟谁同屋?
大姐回答说,只来了一个,姓名史,本地人,坐轮椅的。好好的家不住,跑旅馆里来,让人理解不了。对了,史同志在隔壁音像店买磁带呢,我帮你喊他一声。
“史铁森,他叫史铁森吗?”余华顿时兴奋,姓史,北京人,又坐轮椅,这不对上了吗?
史铁森的《我的遥远的清平湾》获得去年的优秀短篇小说大奖,余华读过,喜欢得要命。特别是那文字中透露出的苦情,真是对了自己胃口。实际上,余华的写作风格和史铁森比较相似,精神内核上几乎完全一样。
他和史铁森神交已久了。
听大姐说就是史铁森之后,余华把行李朝前台一扔:“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兴冲冲出了门。
隔壁是一家音像店,柜台里放满了磁带,地方很小,就是一鼻屎大的门脸儿,估计是个体户。
音乐声放得很响,歌曲非常正能量:“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撑起小船儿,晚风轻轻吹……”
“你一堆,我一堆……”
弄劈叉了。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坐轮椅上,拿着一盒磁带翻来覆去看。
余华厉喝:“史铁森,按照北京市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本地居民不许住旅馆,马上收拾行李回家!”
没错,那人正是史铁森,听到这一声喊,惊得磁带都掉柜台上,道:“我有单位介绍信的,参加重要的社会活动,符合规定。
余华板着脸:“那也不行,你要买什么磁带,是不是黄色歌曲?没收了。”
听到他的嚷嚷声,店老板满头大汗跑过来:“同志,就是何情的新歌,符合五讲四美三热爱的。”
“何情的歌不行,禁了!磁带没收,你跟我走!”余华一把抓住轮椅:“抗拒从严,坦白也从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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