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并不像是雷炎以为的,会是柔软无瑕。
这些日子在玉虚山脉之中,她也握了两个月的鞭子,手上也又有了一层细密的茧子。
但又跟别人的茧子不一样。
池酒酒的目光落在她的手掌心,雷炎心头震颤,他不知道池酒酒要做什么,但是池酒酒的脸上写着,她要做傻事了。
她到底要做什么?
雷炎下意识想要阻拦,如果即墨燃还有意识,那即墨燃也一定会这样做的。
如果即墨燃知道,他眼睁睁的看着池酒酒,做了什么傻事儿,而无动于衷的话,即墨燃怕是会杀了他泄愤。
但是雷炎能看到的,除了池酒酒的决然凄恻,还有即墨燃的嘴角那恐怖的吐血量。
他还有一线生机吗?
“酒酒……”雷炎不知道他要阻拦池酒酒,还是要做什么?
池酒酒站起身,推了他一把。
“我能救他。”池酒酒说着,拾起即墨燃掉落在地上的剑刃。
沉渊在她手里乖顺。
她的手里摩挲着沉渊的剑柄,她站起身来,雷炎从来不知道池酒酒的身影这样伶仃。
是了,平时有池酒酒的地方,总是围着一群人。
就算没有很多人,只要池酒酒勾勾手指,即墨燃也立刻鞍前马后的围着她。
此时她一个人站立在一片血泊之中。
裙子下全是血污,风吹漂亮的裙摆就会曳动,像是风中的红莲。
“你要怎么救他?”雷炎也知道,池酒酒只是个人级炼药师,就算是她想,她也没有那个本事救下即墨燃。
除非她还藏着什么秘密。
但是看她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说胡话的可能更大。
“那位清裳仙姬不是对即墨燃有过照顾吗?我们求求她,即墨燃的天赋,他们都看在眼里,说不定还能回天之术。”
雷炎安慰着池酒酒,希望池酒酒能清醒一点儿。
即墨燃的情况已经……池酒酒要是再出一点儿闪失。
“不能让他看见。”池酒酒呢喃道,她拖着沉渊侧过身。
只是雷炎一个不注意……
即墨燃左手手指微动……
掌心的痛楚比起他肺腑之中的痛,细细碎碎的不成气候,可是一路疼到心口,唤起他的一分意识。
垂危的神魂摇摇晃晃,回到他的灵台。
他的眼睛抬起,眼睫如濒死蝴蝶颤抖翅翼般脆弱,他只能看到池酒酒的模糊背影,和池酒酒裙摆下,一滴滴落地的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