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归凑近她,耳语几句,姜南溪仍抱有怀疑,雁归又道:“说不定,也有许多人有主这般疑虑,上头那位也抓心痒呢,但如若不信,又为何会给他丞相之位?”
姜南溪不做绝对的猜测,转了话题:“今日丞相一家离京,独独留王氏在宫中,这可不好过。还有那三公主,又痴又傻,那位居然也放心她单独开府。”
听到王氏,雁归还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已经被剥夺封号的贤妃,雁归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主,要不要。。。。。。”
姜南溪猛然闭眼又睁开,按下雁归的手:“没了王家的庇佑,那个身怀奇技的宫女也死了,也活不久了。”
“她害得主这般虚弱,该死。”粉桃拿来手帕,帮姜南溪擦嘴,一边愤恨道。
“慎言。”
粉桃立马闭上嘴,姜南溪知道她有分寸,此时只是过过嘴瘾。
两人又伺候着姜南溪睡下。亏空的血气好几个月都养不回来,姜南溪时常困觉,皇帝偶尔来看看,她也是在休息,也没有过多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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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王家的家当收拾完整,一整个大家子,所有人的行李只堆在一辆马车之中,看上去十分朴素,完全想象不出这是当朝丞相的所有家当。
外人不知其中缘由,只知道王丞相主动辞官,告老还乡,看到一家子人如此朴素,更是连连称赞。
殊不知,这只是为了赶路做准备。
马车行至郊外,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丞相夫人坐在马车中,看着面前幽黄跳动的火花,心莫名不宁,她抓住王丞相的袖子,捂着心口:“我这心一直不宁静,是不是女儿在宫里出事了?”
王丞相拂开她的手,有些不耐烦:“不会,我已经托人捎了银子进宫,够她活一阵子了,等度过这段时间,我们再回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丞相夫人连连说了几句,撩起马车帘子看向外面的夜色,似乎听到灌木的沙沙声。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出事之后一直疑神疑鬼,闭上眼睛默念心经。
马车行驶了一会儿,突然颠簸了一下,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脚下某个部位断裂。
王丞相握紧拳头,睁眼看向四周,马夫掀起帘子,告罪:“老爷夫人,车轱辘压到一个大石子,马车出了点问题。”
一边说着,马夫拿着火把下车查看,“奇怪,之前一直走这条道,也没见着有这么大的石头挡路中间啊。。。。。。”
王丞相觉察出一点不对劲,猛地拉住丞相夫人:“不好,下车。”
丞相夫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拉扯下了马车,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灌木丛中突然出现数个黑衣人,手举弓箭,大量箭矢朝王丞相面门而来。
蹲在地上的马当场被射成了筛子,马受惊,往前跑去,反倒将躲藏在马车后边的王丞相和丞相夫人暴露出来,丞相府的家丁不停挥开箭矢,不免被射中。
王丞相面色铁青,大声道:“倘若王某得罪过勇士,为何不当面对峙,或许王某身上有值得交换的东西!”
箭矢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密集了,挡在王丞相身后的一个家丁被射杀,无意间他看到箭矢上的一个标志。
——金吾卫。
王丞相不知哪一步出错了,明明他已经留足了后手,李庭言是他的学生,接任了他的位置,取得了圣上的信任,原曾想当初胡人牵涉一案已经洗清了嫌疑,经由他的女儿怀孕复宠,他也官复原职,谁知竟是稳住他最后一手。
黑衣人悉数将他们围了起来,几个家丁早已吓得求饶。丞相被两个黑衣人压制在地上,片刻后,人群散开,走出两个青年男子,一人就是当今金吾卫统领,另一人包裹严实,和周围黑衣人一般装束,眼中闪烁着大仇得报的快意和凛然。
为首的黑衣人剑指他的脖颈,声音嘶哑难听:“王通,你也有今日。”
王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哈哈大笑,眼中含泪:“我为陛下鞠躬尽瘁,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竟赶尽杀绝至此!”
“一代帝王,心思狭隘,疑神疑鬼,和寻常农夫有何不同?他手中的腌臜事还少吗,桩桩件件哪件不是我为他担下的骂名!?他算计至此,我诅咒他父子反目,一辈子都坐不稳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