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拒绝的伤痛,远没有看见她时的回味来得更有冲击。
夜色深沉,楼下的配车已经准备就绪,傅寒深手里接着他早些时候预订的那件礼服。轻薄的材质,却如千斤沉重。
他低低的笑了几声,比起哀痛更多的是嘲讽。
“我以为,至少会是因为靳芷烟或者其他的人。”
他没想过,最后失败的原因,竟然是身份。
呵!也罢,勉强来的感情,倒不如眼前的现实更让他能够接受。
陶静拒绝了傅寒深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心脏像是得了重感冒,跳动的沉重又猝不及防。
直到房门外传来沉闷的防盗门关闭的响动,她的身子才轻轻的颤了颤。
“我是不是疯了?疯了吧!才说那样的话!现在又算什么!有什么可痛的!”
明明是她先说的放弃,先说的拒绝,但心先痛的也是她自己。
脸上早已因为琉璃般的泪珠而冰冰冷冷,她没去碰,仿佛是希望那份冰冷能够麻痹自己疼的厉害的心。
房间静悄悄的,她抱着双膝,坐在毛毯铺就的地板上,眼睛放空发着呆。
不一会儿,湿热的泪再次滑落眼角,顺着干净的脸颊一路向下,毫无阻碍。
她就这样静静的坐了许久,直到连站起双脚都发麻发胀,她才结束了这种趋近于自虐般的行为。
厅室里的圆桌上,淡粉色的礼盒方方正正的摆在那,不偏不倚。
陶静的眸闪过波澜,而后手指下意识的就触碰上了蕾丝的边缘。滑整的微凸形状,让她的心也随着起伏不定。
浅米色的开襟礼服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里面,仿佛时刻等着有人能够将它的美丽绽放于人前。
她看着男人细心的甚至配了相同款式的配饰和鞋子,有湿润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在褶皱的位置。
就让她放肆一次,就一次。
跪坐在地上,不管冰冷的地面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有多难熬,她就那般的哭着。
那般的悲伤沉痛,仿佛苦尽了这段时间里的所有痛苦。
门扉被从外轻轻的打开,她压抑着的哭声从细窄的门缝内缓缓流泻而出。
门外的男人靠着墙壁,双眸轻阖。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任由她在自己身边东猜西想。
傅寒深掩饰眼底的神情,而后重新将门关上,留给屋里哭泣的女人,全部的自由。
一夜,他都不曾回过家。一夜,他都在朋友的酒吧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越喝却是越清醒。
如果理性一点,陶静不会想要丢掉这份工作。管吃管住,甚至还包下后半生的工作。
但此刻的她,心里对着雇主有着异样的心情,这份心情不止会影响自己的工作,更会影响到雇主的心情。
陶静离开公寓的时候,刚好是凌晨一点。
钟声敲响的时候,房间里的灯亮得通明。
一如她来时,不多的行李。桌上依旧是那个礼盒,还有家门钥匙,以及一封感谢信。甚至是回国的西蒙也收到了一封邮件。
她看了眼身后已经变得十分熟悉的家具,喟然一叹,仿佛这样便能够抹去这些日子里的全部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