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之几乎一夜没睡,老太太也一整夜没消停。
一会喊叫着,说淋浴喷头滴出了血,一会说房间里有人在看她。
只要睡下就不停地做噩梦,喊了佣人陪她睡也无济于事。
折腾到了天蒙蒙亮,声音才停下。
所有人都被吵的无法睡觉,每个人的神情都是恹恹的。
一家人正在吃早餐,母亲看着对面空位皱了皱眉头。
“玉舒,你上楼去叫奶奶下来吃饭。”
鹿知之喝了一口牛奶。
“不要叫了,老太太走了。”
母亲夹菜的筷子一顿。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身边的张嫂掩饰不住笑意。
“扛着行李,连夜打车跑的!”
“老太太说了,她朋友邀请她去家里住,最近先不回来了。”
“后天顾家宴会,她会直接去那等你们。”
鹿玉舒按了按眼下青黑的印记,不由得抱怨道。
“奶奶身体真的很健康,昨晚折腾了一夜,喊得比开演唱会还卖力。”
她被打破了头擦伤了脸,还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这会那点敬意全然伪装不住了,话语里带出的恶毒和嘲讽连她自己也未发觉。
她用勺子怼着碗里的清粥,想到再过两天就是顾家的宴会。
不算额头的缝针和脸上的擦伤,嘴角今早淤青得更厉害了,锁骨上也有一小片红痕。
她被顾家提亲的事已经传遍了上流社会的交际圈,后天是她人生中最闪耀的时刻。
作为顾五爷的未婚妻,第一次亮相就带了一脸的伤,传出去成什么样子!
要不干脆想个借口不去?
虽然错过了闪耀登场的机会,可总比被人嘲笑要强得多。
鹿玉舒抬头看了看笑意盈盈的鹿知之。
她的脸颊光滑似剥了壳的鸡蛋,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十分讨喜。
她用力地怼着那碗粥,发泄着心中的怒意,却一个不小心,将粥碗怼翻了。
母亲看向她,眼里没有一丝温情。
“鹿玉舒,你的餐桌礼仪呢?”
鹿玉舒压着心中的怒意,脸上一红再次装出无辜的神情。
“对不起妈妈,我只是头疼得有些焦虑。”
“后天就要去顾家了,脸变成了这样,我还怎么见人?”
母亲撇了她一眼,又收回了目光。
“顾言洲不是那种因为你脸擦伤就不喜欢你的人。”
“你若是不想去,我会帮你解释一下。”
鹿玉舒急得站了起来。
“不用了妈妈,我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