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过一个黑色的钵递给我,我朝里看了一眼,钵的深处躺着一只类似大蛆的怪虫子,周身黄色,和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这才感觉到额头疼痛,用手摸摸,一手的血,
济慈说:“刚才你在定境中,我用法力驱逐出虫子,虫子无处可爬,只能破头而出,”
我心悦诚服,跪在地上给老和尚磕了一个头:“多谢师父,”
“你起来吧,”济慈说:“齐施主这段时间住在寺中,为人诚恳,做事有条理,寺中众僧都看在眼里,我把你的表现也转告了老友古学良,他说你可以出寺了,”
寺里虽然清苦,但突然要让我这么走,我还有点割舍不下,
看我恋恋不舍,济慈道:“齐施主,不必留恋,当走则走,以后如果遇到想不开的事、过不去的坎,还可以回到寺里继续修行,”
“是,”我点点头,想再说点客气话,谁知济慈把释德叫来,让他带着我去收拾东西,今天就离寺,
无奈,我只好跟着释德回去,装好包,我想起解铃,对释德说,还想去看看闭关面壁的老朋友,
释德道:“那位施主早一步出山,已经走了,”
我大吃一惊:“他上哪了,”
释德笑:“我怎么知道,海阔任鱼跃,天高任鸟飞,外面的世界那么大他爱上哪就上哪,”
我有点惋惜,至今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随即隐隐有些不快,解铃不够意思,走也不说一声,我征求释德的意见,用不用和主持打个招呼,
释德笑着摇摇头:“主持他老人家最烦这些繁文缛节,他知道你走了,这就行了,我自会告诉他,”
无奈,我背着包从寺里出来,
在慈悲寺呆了不到十天,再次出山恍若隔世,走进市区,竟然感觉有些陌生,
我回到家,把家收拾收拾,静下后想着下一步怎么办,用不用找工作,
我给王庸打了电话,想让他通知执尸队那哥仨,晚上一起聚个餐吃顿饭,等接通电话,听到王庸的声音不对劲,在电话里唉声叹气,
我问他怎么了,王庸说:“别提了,黑哥摊上大事,公司要关门了,”
我有点幸灾乐祸,马上告诫自己这不对,我咳嗽一声:“出什么事了,”
王庸说:“都是倒霉催的,我们被人勒索了,”
“有人勒索殡葬公司,”我感觉匪夷所思,
王庸说起来,原来最近市里出了一批小偷,这些小偷极为阴损,号称摸金校尉,不偷别的,专门挖坟撬墓,专盗骨灰盒,然后用骨灰盒来勒索墓园的钱财,如果不掏钱,就和死者家属直接联系,
说巧不巧,目前丢失的这些骨灰盒,细细一查,原来都是祥云殡葬礼仪公司承接的白事,墓园找到了公司负责人黑哥,双方联手,一起调查这件事,
按说要是勒索骨灰盒的钱不多,黑哥最初的意思是该多少钱他认了,给这些小偷,只要能把骨灰盒赎回来就行,别把影响扩大,
谁知道和小偷一接触,人家张口就是一个骨灰盒十万,六个骨灰盒就是六十万,钱只要到帐,骨灰盒马上原物奉回,
简直是狮子大开口,黑哥气笑了,一个电话叫来了东北老家的三朋四友,通过明察暗访,非把这些小偷抓到不可,抓着就抽筋断腿,往死里收拾,
“报没报警,”我问,
“报个鸡毛警,”王庸说:“不能报,一旦让死者的家属知道了,咱们公司信誉就完了,以后没人敢来了,黑哥私下调查呢,”
我咂咂嘴说:“这些小偷可真他妈损,”
王庸咳嗽一下:“老菊,有个事我必须得和你说,”
“怎么,”
王庸在电话里犹豫了片刻,说:“黑哥怀疑偷骨灰盒的事就是你干的,你现在已经上了他的嫌疑人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