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男人,面貌看不清,大概三十多岁,穿着一身白衣服,留了小平头。他和镜外的义叔正好面对面,义叔准备不足,被陡然出现的这个男人吓了一跳。
镜子里的男人,看着义叔,嘴角咧出一丝很邪的笑意。镜面发出“啪啪”爆裂的声音,裂出无数纹理,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覆盖在上面。
镜子毫无征兆从墙上突然掉下来,“啪”脆响,摔了个粉碎。
阵法中所有的火苗来回摆动,一瞬间,齐刷刷同时熄灭,仓库陷入无尽的黑暗里。
我怀里的孩子吓得哇哇哭,说实话我也吓得不轻,都快尿了,紧紧抱着孩子。
土哥和老黄跑了进来,打开手电,喊着:“义叔,义叔。”
李素宁和王庸的对象把脸上的黑布解开,王庸也睁开眼站了起来。手电筒灯光乱闪,我们看到义叔直挺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土哥一脚把蜡烛全部踢飞,冲过去把义叔背在身后,大喝一声:“走去医院。”
我们东西也不拿了,像逃荒一样,急匆匆跑出仓库。外面风清月冷,四周寂静无声,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我心有余悸。
小孩挣脱了我的怀抱,跑进了李素宁的怀里,哇哇哭,喊着妈妈。
李素宁抱着他,也哭个不停。土哥心情烦躁:“都上车,他妈的嚎丧呢有什么可哭的。”
我们上了车,老黄开着车,风驰电掣到了医院,把昏迷不醒的义叔送进抢救室。
我们几个商量,要不要通知义婶,土哥老黄和我的意思是大半夜的就别通知了,义婶这么大岁数,来回折腾,她来也起不到作用,到时候别着急上火出点什么事,还不够照顾她的。
可王庸不同意,他的意思是义叔抢救需要不少钱,让家里人带着钱过来,结算清楚。要不然咱们就得出钱垫,他事先声明,他可没这么多闲钱。
王庸真不是个东西,我恨不得踹他一脚。
这时李素宁说话了:“我有钱,先给马师傅垫上。”她掏出银行卡,跟着护士下去办手续。
土哥狠狠瞪了王庸一眼,老黄也骂着王庸:“你小子真是铁公鸡。义叔还救了你一命呢。”
王庸不高兴了,一个劲嚷嚷说,义叔救他是收了钱的,一码归一码。
我们都不搭理他,坐在医院长椅上,讨论着义叔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王庸和他的对象在走廊那头嘀嘀咕咕,不知商量什么。李素宁交了钱,领了孩子上来,听我们讨论,她忽然道:“镜子里那个平头男人我好像见过。”
我们看她,李素宁道:“他应该是教会的,有一次教会举办活动,如海带我去参加,我见过这个人。”
王庸走过来,也说:“这个男人在我的梦里也出现过。这人好邪,义叔都不是他对手。”
土哥问李素宁,这人是做什么的。
李素宁摇摇头:“不知道,我就见过他一面,之所以有印象,因为这个人有种很阴的气质,看到他就不舒服。”
土哥道:“甭管他是谁,这样的人咱们惹不起,唉,但愿义叔没事。”
大家都没走,李素宁搂着孩子坐在另一张长椅上,王庸和对象在远处坐着。
大半夜了,小孩子在妈妈的怀里打盹。我把棉袄脱下来,来到李素宁面前,递给她:“给孩子盖盖。”
她感激地看看我,低声说:“谢谢。”
土哥和老黄把棉袄脱了,我们仨人盖着这两件破棉袄,挤在一起打盹。迷迷糊糊正睡着,忽然听到护士问:“谁是马义的家属”
土哥一动,我也醒了,我们几个擦着惺忪的睡眼走过去询问。
护士道:“病人一夜没醒,恐怕有生命危险,需要手术,你们谁签个字。”篮ζ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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