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红珍恶狠狠地瞪着阮金花,猛地扑过去扯阮金花头发:“你个臭婊。子,肯定是你教全子说这话的,你就是见不得我们家好。”
阮金花虽然姓阮,人可不软,她有一米七的高个儿,是村里最高的女人,比不少男人都高,较一米五出头的刘红珍整整高了一个头。
论力气,刘红珍更不是阮金花对手,想打人的刘红珍瞬间变成了被打的。
只见阮金花一手揪住刘红珍的头发,空着的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啪啪啪,大嘴巴子就招呼上去了。
“别人怕你,老娘可不怕你。”阮金花瞪着眼,“想把屎盆子扣我头上,想得美。你们一家什么德行,以为大伙儿都是瞎子不成。一家子都属蚂蟥的,趴在兄弟身上理直气壮的吸血。合着光吸血还不够,还想把人连皮带骨头吞下去,也不怕撑死。”
语调一变,阮金花满脸同情地看着许清嘉,还应景地挤出几滴眼泪:“可怜许老四辛辛苦苦在外面挣钱养家,自个儿姑娘却在家里被人喊打喊杀。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许清嘉真想为这位大姐疯狂鼓掌,这是被田地耽搁了的影后啊!
心头大畅的许清嘉努力想着伤心事,她刚装修好的新房,搬进去住了一个月都不到就穿了,霎时悲从中来,慢慢红了眼眶。
“胡说八道你!”许向国气得脸下肌肉直抽搐,他不是不想阻止阮金花那张嘴,可阮金花被马家人围了起来。三家村三大姓许马纪一直暗暗较着劲,尤其是为了大队长这个位置,没少闹腾。
许家人吧,倒是想帮忙,不管怎么样,都是一个姓。可阮金花那些话说的又让他们心里很是不得劲。许向华会做人,他在城里上班加上经常出差,所以大伙儿会托他帮着买一些东西,许向华从来不嫌麻烦。有些东西他们没票买不到,求到他头上,能帮他总会帮忙想想办法。
一方积极防守,一方消极怠工,许向国便只能干瞪眼,听着一句比一句诛心的话从阮金花那张大嘴里冒出来,气得太阳穴一突一突的往外涨。
“闭嘴!”气得浑身直打摆子的许老头操起一只碗砸到地上,指着大门厉喝:“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许家,不是你们马家,轮不到你在这撒泼。”
见许老头涨红着脸,胸膛剧烈起伏,阮金花不敢再闹,万一把老头子给气出个好歹,那她可赔不起。反正想说的她都说的差不多了,怨气也消了,目的也达到了。
阮金花心满意足地走了,就像是一只斗胜的大公鸡。其他人瞧着情况不妙,也不敢待下去,乱糟糟的打了招呼就走。
“伯娘。”
“婶子。”
……
门外柱着拐杖的孙秀花沉着脸对他们点点头。
“奶奶。”许清嘉和许家康一前一后跑过去扶孙秀花。
许清嘉:“奶奶,你怎么来了,再春叔不是让您别下地的?”
“闹成这样,我能不来,再不来,祖宗的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孙秀花望着她发红的眼睛,扭头对许家康道,“康子,关门。”
许向华刚进院子就听见小儿子乐呵呵地嚷嚷着过年,不觉笑起来。
“吃饭了。”孙秀花一声吆喝。
许家阳拉着许清嘉就往外跑,这年头,啥都能耽搁,唯独吃不能,就是个五岁的娃娃都明白。
毫无防备的许清嘉被拉了一个踉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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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中间摆了一张八仙桌,正中央放着一大盆蘑菇炖鸡,蘑菇多,汤多,鸡少。边上摆着冬笋炒鸡蛋,清炒萝卜丝,水煮大白菜,梅干菜,再是一盆地瓜粥。
这菜相当不错了,尤其是那盆蘑菇炖鸡,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许家大大小小十五口人,挤一挤挨一挨,桌上勉强能坐下十二个,剩下三个小的不能上桌,许清嘉运气好,卡在最末,坐在许向华旁边。
“今天沾了嘉嘉的福,要不哪能吃上鸡啊!”刘红珍酸溜溜地开了腔。把个丫头片子当宝贝,老太太简直缺心眼儿,养的再好,还不是别人家的。
“可不是,这鸡是炖给孩子们补身体用的,待会儿你可别跟他们争这一口吃的。”孙秀花凉凉地瞥了大儿媳妇一眼。
噎得刘红珍歪了歪脸,凭什么啊,这火可是她生的。
孙秀花眼皮一翻,开始分鸡肉,不分还不得抢起来。
“我要吃鸡腿。”许家全脏兮兮的手直接伸向汤盆。
孙秀花一筷子打在他手背上,板着脸呵斥:“还有没有规矩了!”
许家全嗷的一嗓子叫起来,十分熟练的往地上一躺,打着滚哭嚎:“我要吃鸡腿,妈,我要吃鸡腿!”
他爹许向国落了脸,气道:“起来!”
蹬着腿的许家全继续哭喊。
许家全越嚎越大声,许向国脸色就越来越难看,唰得一下子站了起来:“我看你是皮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