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秋眉头越皱越紧,呼吸越来越急促,下半身的羊水越来越多,汗水打湿了头发,泪水夹杂着汗水流下。
宁以恒把胳膊递到苏念秋眼前“痛就咬我,我愿意与你同痛。”
苏念秋本想拒绝,但是一阵强有力的宫缩逼得她立刻咬住了宁以恒的胳膊。
顷刻间,宁以恒闷哼出声,胳膊上出现了深深的牙印。
宁以恒抚着苏念秋的头发“娘子莫怕,我在你身边,有我在。”
苏念秋点点头,算是听到了。
稳婆此时急急忙忙的跑来,被宁以恒拉到身边。青儿将预先准备好的热水,剪刀,碳火搬进了产房。
“哎呀,产房污浊之地,男子不得留下。”稳婆推搡着宁以恒。
宁以恒皱眉“我的娘子为我生儿育女,我做不到弃之不顾,在外干等。”
“可是这污血被男子看到,只怕对子嗣不利。”稳婆难为道。
“无妨。”宁以恒指着苏念秋“快看看我家娘子。”
“夫人,别急别急,跟我深呼吸,来深呼吸……”稳婆安抚道。
“娘子深呼吸……”宁以恒帮衬道。
这一夜血染了床榻,这一夜苏念秋用尽了力气,这一夜麟儿降生,赐名宁琰。
宁以恒含着泪看着昏睡在床的苏念秋,手颤巍巍的放在她鼻间,虽然感受道她微弱的呼吸,但是他依旧不放心她的安慰。
女子终究是要经历过生产才是完整的女人,可是女子终究是通过生产再也回不到完整的女人体质。
宁瑶出生,他未在跟前,所以不知道生孩子多痛。
宁琰出生,他亲眼所见,所以知道生孩子多么不易。
他好怕她突然撇下自己和两个儿子而去,他好怕她力气用完再也不肯醒来。
也许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哭,但是这一次哭却让他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惶恐,什么是在乎。
不知不觉一个人已经走入了心里,再也挥之不去;不知不觉一个人依旧钳刻在生命里,再也无法割舍;不知不觉一个人已经深入骨髓,再也无法失去。
宁以恒握紧苏念秋的手,放在自己的耳畔“娘子,若有来生,我还要娶你,保护你,呵护你,守护你,爱护你,看护你。免你忧愁,免你孤单,免你心伤,免你忧郁。我会做这个最大的树干,让你这个菟丝草紧紧的依靠着我。”
一夜月如水,水如月,人忡忡。
苏念秋再次醒来,看着宁以恒顶着红肿的眼睛守候在床旁,刚想动,却发现全身酸痛肿胀。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向宁以恒“夫君,你守了我一夜?”
宁以恒点点头,沙哑的声线带着几许紧张“渴不渴?饿不饿?”
苏念秋摇摇头“不饿,倒是渴了些。”
“渴了?哦哦哦,我这就去拿水,等着……等着……”
苏念秋看着宁以恒手忙脚乱的端来水,笑了起来“你头一次这般失魂落魄呢。”
“娘子,以后咱们再也不生孩子了,好不好?我心脏不好,受不了你离我而去。”宁以恒认真的看向苏念秋,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
“好……”苏念秋点点头,盯着宁以恒的眼睛带着一丝安抚。
“嗯,这就好,这就好。娘子,你饿不饿,我嘱咐青儿炖了小米粥,一直文火熬着,现在正好可以喝。”宁以恒扶着苏念秋坐了起来。
“好……”
“青儿速度端来小米粥……”宁以恒打开房门唤来青儿。
虽然是一口一口的喂粥,但是宁以恒却是极尽小心与仔细,仿佛苏念秋是个瓷娃娃一眼易碎。
“夫君……”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