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邦邦仰望夜空,感慨地说:“从古至今,没人能说清红男绿女的事,挂起来吧,不说了。”
小题打了个哈欠:“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
夏邦邦说:“当我知道你爱上了干戈,我很痛苦。”
小题说:“钟离跟赵军跑了,你更应该痛苦。”
夏邦邦没有接这个话茬儿,他继续说:“我曾经产生过一个疯狂的想法……”
小题瞪大了眼睛:“天,你这么循规蹈矩的富家子弟,还知道疯狂这个词?意外!”
夏邦邦停下来,沉默了半天突然说:“你听没听过,目前的科学已经能够换头颅了?”
小题说:“跟我有什么关系?”
夏邦邦说:“我对我妈妈的感情太深了,我做梦都希望她长生不老,永葆青春。我早就听说罗布泊有复制人,我就想,如果能物色到一个年轻的复制人身体,就可以为母亲延续生命了。在我心里,复制人和克隆人差不多,从医学角度利用他们的身体,不存在法律责任,甚至不存在道德谴责。所以,来罗布泊之前,我私下约谈过几个神经外科专家……”
小题张大了嘴巴:“你这不是疯狂,是邪恶!”
夏邦邦说:“对不起……”
小题呆呆地说:“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等等!你说你发现我爱上了干戈,你很痛苦,然后你就说你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操,夏邦邦,你不会在打我的主意吧!”
夏邦邦的眼睛又湿了,他看着小题,低低地说:“当我发现你是个复制人的时候,当我发现你爱上了干戈的时候,确实有过这个念头,既然我得不到你,就让你成为我妈妈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也和你永远在一起了……”
小题愣怔了半天才说话:“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么邪恶,我真应该站在地下古城那边!”
夏邦邦的眼泪“哗哗”流下来,他哭得很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他哭着说:“小题!我只是那么想想而已,面对你的眼睛,无论如何我也下不了手啊!”
小题沉吟了片刻,低低地问:“这么说,你决定放过我了?”
夏邦邦擦了擦眼泪,说:“小题,你可以爱任何人,我无权干涉。但是你也无权干涉我,我必须告诉你,我爱你,我很爱很爱你。”
小题说:“我真的……无权干涉。”
夏邦邦的气质里总是深藏着某种忧伤,让人找不到理由。他的家族企业已经上市,本人面容俊美,他偏偏不快乐。他不喜欢玩电影,不喜欢玩电影里的女演员,不沾毒品,不飙车……他进入了罗布泊,偏偏喜欢上了小题。
但是,他败在了干戈手上。
他心知肚明,他没戏了,于是极度恋母的他产生了这个邪恶念头,不过,这个念头就像一瓶墨水,在他的心里被打翻了,渐渐蔓延成一片阴影,令他很痛苦。
这天晚上,他对小题说出了他最真实的想法,似乎是一种忏悔,一种解脱,说完,他轻松多了。
返回营地的时候,他和小题保持着恰当的距离。
他把小题送到锋利帐篷门口,很客气地说:“小题,谢谢你。”
小题说:“客气了。晚安。”
然后,小题就走进了锋利帐篷。
夏邦邦独自站了一会儿,慢慢地走进了童真帐篷。
夏邦邦最后这番话似乎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这天半夜,曾经对他最忠诚的赵军,偷袭了探险团队的营地,把他劫走了。
这一夜,夏邦邦一个人睡在童真帐篷,沈小题一个人睡在性感帐篷,干戈和小题睡在锋利帐篷。
大风整整刮了一夜。
干戈一觉睡到天亮,并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