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大舅舅妈,舒望和颜君汐四人一起坐飞机来到深城。
这还是颜君汐第一次坐飞机,也是和舒望一起的第一次。
换作平日,即使是当初第一次去游乐场,第一次吃渝州火锅,第一次在西湖划船……与舒望的每个第一次,都是满心欢喜。
只不过这一次,在登机前她看起来一直兴致不高。
直至飞机起飞后,她坐在窗边,抱着舒望的手臂,呆呆地看到窗外的云层和风景,才露出了心的笑容。
人间的灯火星星点点,勾勒出每一座城市的轮廓。
舒望默默看着她的侧脸,其实心里一直装着事,很在意昨天晚上她的表现。
“昨天晚上在想什么呢?看你一直发呆……”
颜君汐闻声回过神来,摇摇头,沉吟片刻,说道:“有点被舅妈那个样子吓到了……”
舒望刚想说什么,颜君汐便叹了口气,接着说:“当父母的真的都不容易,换做是我,或许比舅妈反应还要激烈……”
舒望听后默不作声。
颜君汐身体微微倾斜,靠在他身上,用一种很轻松的语气自言自语喃喃:“如果是我丢了,你和咱妈肯定也会着急的对不对?”
“嗯,因为我们是家人。”
颜君汐笑了笑,垂眸,看着前座后背贴的广告牌,手指悄悄划过舒望的掌心。
“也不知道我的亲生父母有没有担心过我,但我想永远也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了……”颜君汐最后笑着说。
舒望微微心惊。
关于她亲生父母的话,几乎很少听颜君汐说。
舒望也从来不会问她,更不会主动提起。
最初舒望以为,除了奶奶,颜君汐的爸爸妈妈算是她心底深处的另外一个极深的痛点。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以前记不清什么时候了,颜君汐不经意和舒望说起了有关她父母的事。
只有一点点,还是奶奶告诉她的。
那是因为在她还未记事的时候,父母就离开家了。
至于去了哪,当初发生了什么事,奶奶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
反正是直到奶奶离开,也终究没有说。
知道了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没有朝夕相处过的人,没有尽到一丝一毫父母职责的人,算是亲人吗?
如果算,尚还在世却不能相见,是该欢喜呢还是悲伤呢?
就像……就像一个人的心房里下了一场小雨,氤氲满水蒸汽,潮湿了很多年,锈蚀着童年现在和未来,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总不能把心房撬开?放在温暖的阳光底下晒一晒吧?
“汐汐,汐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