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桉摇摇头,眼睛却没从剧本上移开,只说:“没事。”
裴岁聿却直愣愣地盯着他,最后在他身边坐下,抬起胳膊一带,从背后拥住戚桉。
他的头发不像他的气质那般冷淡坚硬,而是出乎意料地柔软。一颗毛茸茸的脑袋窝在自己的颈间,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戚桉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裴岁聿开了口:“小七,你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总是把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闻言,戚桉怔住了,思绪更加混乱。
趁他不注意,裴岁聿伸手将剧本抽走,放在床头柜上,又抬手揉了揉戚桉的头发。
“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会搞砸的,相信自己,我们都相信你。”
戚桉垂下眸子,低声开了口,尾音带着点颤:“可是……”
裴岁聿却打断他:“小七,告诉我,你觉得演这部戏是为了代表白化病这类群体吗?”
“当然不是!”戚桉立刻睁大眼睛,出声否认道,“我没权利代表他们,我只能……”话到这里停住了,他很快接上:“我只能将他们的一部分体现出来,让人们更好地关注和理解这个群体。”
裴岁聿点点头,说:“对,我们只能体现他们,每个人也都是有个性的,有人坚强就有人懦弱,有人强势就有人弱势,我们不需要拘泥于某些特定的事情,就像世俗规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其实脱离整个世界,你会发现那都是偏见。”
他顿了下,随后说:“所以,代入了角色、了解了背后的故事后,就请相信自己的理解,相信自己的努力,没准会创造出一个令人影响深刻的角色呢。”
“不要对自己太苛刻了,也不要否认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戚桉眨了眨眼,还没说话,眼尾先红了。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严肃郑重地告诉他这句话。
尽管他不想承认,但是他不得不招认,他心里的确有缺陷。
平常他一直嘴硬,不肯服输,也不愿被人看出软肋,可是他的每一次的不低头都包含着自责与心虚,下意识道歉就是证据,就像是最初在孤儿院被孤立,他的第一想法是要毁掉自己的脸一样。
戚桉自认为藏得很好,而这点证据被裴岁聿揪住了。
他垂着眸,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没有下一步动作,裴岁聿已经将大灯关了,抱着他躺回床上,细心地盖好被子,又在他的发顶亲了下,低沉开口:“不早了,好好休息吧。”
隔天,裴岁聿在开拍前就离开了,临走前不知道又从哪里搜出来一颗奶糖,拉着戚桉交换了一个奶香味的吻。
戚桉咬着奶糖来到剧组,化妆的妹妹拿着口红想给他抹一些,手却顿在半路,笑着说:“小七很健康呢,嘴唇红润,本来就不怎么需要化妆,现在又省去一步,直接来扑粉吧。”
她没什么其他的意思,戚桉的脸却红起来,眨了眨眼,撇过头避开女生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