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一声低语,代表着说话者的不甘心。
阿蒙就这样注视着群星光芒落在门先生身上,亚当与真实造物主也没有出手干预。
之前上帝出手一次,现在群星出手一次,这是很公平的互换。
灿烂星海中,构成血肉大门的血肉不再蠕动,反而像是畏惧星光的灿烂,一点多余的动作也不敢有。
血肉大门里面,得到群星光芒洗礼,意识恍惚的门先生,此刻神智渐渐恢复正常。
祂开始记起自己的身份,开始记起在这漫长岁月中不断消磨的过去种种,不再只记得不能回归,不能救我的简单念头。
拾回记忆的过程,很漫长又很短暂。
“群星,你想要帮我?”许久未曾开口的门先生用嘶哑压抑的声线说出这句话。
星空,缓缓凝聚群星殿堂的模样,一道声音从群星殿堂中传了下来。
“我确实想来帮你。”
“单纯为了阻止阿蒙?”
“帮你是主要的,阻止阿蒙只是顺带的。”
门先生发出一声轻笑,似乎是对阿蒙的嘲弄。
“谢谢你的好意,但即便是你,也只能让我短暂维持清醒,我依旧无法彻底摆脱堕落母神的污染。”
哈斯塔还没有开口的时候,门先生由补充了一句,“我比罗塞尔污染得更深。”
我现在也比之前帮助罗塞尔的时候,强大更多。
哈斯塔在心里面默默回了一句,他现在已经是序列1星之歌者,可以借助群星殿堂施展远超净化罗塞尔时的力量。
哪怕无法彻底根除堕落母神对门先生的影响,也可以让门先生跟罗塞尔一样,可以长时间压下堕落母神的意识,恢复一定程度的自由。
这一点,哈斯塔还是有自信的。
“你应该试着相信奇迹。”
“我早已经过了相信奇迹的年龄。”门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道:“冒险,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是无法承受之重,它太脆弱,经不起一点试探,能够拥有片刻的清醒,对我而言,已经是一种难以求得的奢求。”
“你要放弃?”哈斯塔语气中有些意外。
“我不会让堕落母神有机会借助我的躯体危害这个世界,哪怕这样的可能性很低。”
“你想成全阿蒙?”
“都可以。”
门先生的目光转而眺望着遥远的霍纳奇斯山脉,祂看清楚了正在与安提哥努斯争夺的克莱恩。
“如果可以选的话,我会比较倾向与你一样的选择。”门先生表达自己对克莱恩的看好。
看着克莱恩,祂好似看见了自己。
如果当初是那位克莱恩遭遇与自己一样的处境,他应该也会做出跟自己一样的选择,哪怕是临近脱困的现在,他与祂的选择依旧会一样。
可阿蒙,祂了解阿蒙的性子,祂不是一个会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守护其他生命的存在。
至少现在,阿蒙还做不到这一点。
门先生的目光接着又看向隐藏在暗处的亚当与真实造物主,失望道:“一次失败的教训,依然不能让你有所改变,可惜。”
然后祂又看向黑夜女神的神国,沉默了会儿,对着头顶的星空低语道:“在保护这个世界的事情上,祂从未缺席。”
接着,祂的目光又越过知识与智慧之神、蒸汽与机械之神的神国,落在大地母神明显破败的神国,沉重叹了口气。
最后,祂的目光落在以命运之轮形象出现的威尔身上,面带笑意道:“真是得到命运眷顾的幸运儿啊,愿你的好运一直都在。”
门先生的目光选择性略过上帝,这样一位存在,不是祂可以随意开口评论。
“谢谢群星的帮助,让我得以再清醒看了次这个世界。”门先生语气平和道:“至于我的家族后裔,相信他们之中,还是有一些坚守家族初衷的良善之人,如果可以的话……”
门先生这句话还没有说完,体内堕落母神意识就欲趁着这个机会,强占门先生的躯体,得以降临现实世界。
“退!”
哈斯塔一声冷喝,让堕落母神意识再次散离,同时一道道星光化作长鞭猛地抽打在门先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