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欢哥。
姚宜闻想要张嘴,欢哥的声音却戛然而止。
姚宜闻的眼泪顿时淌下来。
“姚大人请吧……”
姚宜闻颤抖着手去拿笔,毛笔却不停地颤抖,待到笔尖落在纸上,那字歪歪扭扭的不成样子。
“能不能给我……一杯热水……”
旁边的人不禁冷笑,“姚大人,这不是在姚家,也不是在吏部衙门。”
姚宜闻的冷汗淌下来,面前的纸张已经不堪用。
幕僚气得扬起眉毛,转身就要去向夏大学士禀告,旁边的护卫却道:“若不然还是倒杯茶给他,就他现在的情形,无论谁来了,只怕都不会写字。”
“这样的人居然能混到吏部侍郎,”幕僚咬了咬牙,“给他,都给他,只要他能写出来。”
幕僚话音刚落,就又有下人来道:“小世子是不是要送回去?”
幕僚皱眉思量,还是禀告给夏大学士。
虽然端王准许他们用小世子来要挟姚宜闻,可毕竟那是端王唯一的子嗣,万一出了事他也担当不起。
夏大学士道:“只要姚宜闻肯写,就将世子爷送回去。”这样的烫手山芋还是越早脱手越好。
姚宜之却站起身来,“夏大人,还是将世子爷暂时留在这里,说不得姚宜闻会改变主意,没有了世子爷做要挟,只怕不能事半功倍,世子爷虽然重要,还是以大局为重。”
夏大学士在灯下思量,还没有吩咐幕僚,外面的管事就进来道:“夏大人,不好了,世子爷肚子疼。”
好端端的怎么会肚子疼起来。
“是不是吃坏了东西?”
管事摇头,“都是……都是小厨房准备的饭食……应该……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世子爷,有些发热,也不知道……也不知道……”
时疫?
这两个字一下子冲进管事的脑子。
会不会染了时疫。
如果世子爷染了时疫,他的日子也过到头了。
夏大学士站起身,“快去找郎中过来给世子也看看。”
管事应了一声,忙去安排。
屋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夏大学士焦躁地摩挲着手里的文书,抬起头看向姚宜之,“万一是时疫要怎么向端王爷交代?”
不止是向端王交代,如今时疫盛行,若是他们都染上,可如何是好。
夏大学士站起身在屋子里踱步,“这可怎么办?”
“夏大人,世子爷昏过去了。”
下人慌张地禀告。
夏大学士的脑子“轰”地一下仿佛裂开了般。
“夏大人,事不宜迟,先将世子爷身边的下人都隔开,那时疫发起来可不得了,京外有几个庄子,一夜之间就死了十几个人。”
夏大学士板起脸来,“胡乱说些什么,怎么就是时疫……”
下人忙低下头,“是小厨房的厨娘病了,我们都不知晓,世子爷的饭食都是小厨房里做的。”
厨娘病了。
本来有几分怀疑的夏大学士,心中顿时一凉,这院子里的事是他和姚宜之安排的,出了事谁也逃不开。
为今之计,只能立即向端王爷禀告,想方设法给世子爷治病,然后让姚宜闻将遗诏写好,这样一来,就算是世子爷有个闪失,他也算是立下大功。
“先将人隔开,将世子爷送去旁边的小院子,请郎中过来为世子爷诊治,”夏大学士说着顿了顿,看向姚宜之,“现在不是一直在用贺家治瘟的方子,你想法子去贺家将方子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