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映容想了想,看向内侍,“劳烦您向娘娘禀告一声,姚七小姐那边已经好些了。”
内侍向外看了一眼,太医院的御医刚刚赶过来。
镇国将军夫人像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劳烦公公。”
崔映容低声又说了一声。
裴太夫人不禁目光闪烁,崔映容这样毫不遮掩地请内侍帮忙。
内侍推不过只好道:“咱家就去禀告一声。”言下之意还要看皇后娘娘愿不愿意见。
崔映容道:“有劳了。”
皇后娘娘已经见过所有的命妇,如今就是留着自己母家人说几句话,镇国将军夫人却说什么也要再去觐见。
内侍将女官叫来耳语几句,女官走进去立即在皇后娘娘耳边说起来。
顺妃娘娘侧头看过去,只见皇后点点头吩咐,“将镇国将军夫人传进来吧!”
崔映容进了内殿,抬起头来只见汪太太满脸笑意,心里不禁一沉。
皇后娘娘喝了口茶问过去,“姚七小姐怎么样了?”
崔映容道:“已经好多了,许是进宫的时候没有吃喝,这些日子又一直帮着三太太照应家里,这才一时身子虚了,多亏娘娘身边的女官有经验一碗糖水喝下去就好了起来。”
汪太太直着腰身听,等崔映容说到最后明显地松了口气。
顺妃娘娘没有什么表情,一副万事不管的模样。
崔映容咬了咬牙。奕廷虽然没有跟她明明白白地说过,可是这次姚七小姐进宫,奕廷特意去找了她。让她帮忙照应。
奕廷这个孩子好像是无忧无虑地长大,其实背地里读书写字、弓箭走马一样也不比旁人少学,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其实心里想的比谁都仔细,她实在看不得哥哥将奕廷当做一个不怕疼痒铁打的孩子看待,什么都不闻不问。
奕廷喜欢姚七小姐她早就看在眼里,不能因为遇到这种情况就装聋作哑只想着保全自己。不肯出头。
她没什么好怕的,老爷一不求官爵,二不求十足的富贵。她身为一个姑姑不能凭嘴上的功夫说说就罢了,遇事就要有个长辈的模样。
“那孩子是真让人心疼,”说到这里崔映容已经坐在椅子上,毕恭毕敬地向皇后娘娘道。“说起这个。妾身上还有件差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办完。”
皇后显得有些惊讶,抿嘴笑道:“什么差事?”
崔映容提起这件事又是高兴又是踌躇,“我那兄嫂看上了姚七小姐,让我去说项,我又是个脸皮薄的,就托了安怡郡主,安怡郡主也喜欢姚七小姐这个孩子。我们商量着不知怎么去说好,只等着姚三太太病好了。就一起过去,不管好的坏的都要说一通,直到姚家点头为止,为了这门亲事我是准备连脸都豁出去了……”
“从前我可没觉得这有什么难办的,真的做起来才知道不容易,先要让人去仔仔细细地打听了,又生怕突然上门冲撞,再托了人算了好日子,找到安怡郡主这个属牛的人陪着,才准备上门,”崔映容抿嘴笑,“我那嫂嫂还让我这次进宫替她向皇后娘娘谢恩,就是皇后娘娘赐了一柄金如意,说不得崔家就要有喜事了。”
崔映容故意一口气说出来,不去看周围人的脸色。
顺妃不禁有些诧异。
镇国将军夫人突然之间就说出这样一长串的话来。
就为了一个姚婉宁?
这个平日里不太说话的镇国将军夫人,一口气就说了这么多。
顺妃侧头看过去,汪太太已经变了脸色,惠妃娘娘也是满面尴尬,只有皇后娘娘坐在那里脸上像寻常一样神情带着些许威严,眉宇间有淡淡的倦容。
崔映容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
常常进宫的宗室妇,怎么可能会犯这样的错误。
内殿里一下子安静下来,汪太太先咳嗽了两声,崔映容才向四周望去,脸上的笑容褪去变成了些许惊慌,忙站起身向皇后娘娘行礼,“是不是妾说错了什么?”
皇后伸出手,“快起来,宫中宴席就是召你们过来说说话,”说着看向身边的惠妃,“只不过方才惠妃要帮汪太太保媒,提的就是姚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