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元道:“我想要多买些田地,再置办几处宅院,就在京中定居下来,扬州那边的生意分出一些交给你大舅、二舅,虽不同房这些年他们也没少为沈家奔波,扬州的银钱拿过来一部分,一些交给你打理,一些交给你母亲打理,我知道你在福建买了茶园,我准备再去福建开铺子和银楼。”
婉宁听明白沈敬元的意思,“舅舅是为了昆哥以后着想,不想再戴着盐商这顶帽子。”
沈敬元点点头,“从前是因为沈家的商队,我们定然要运粮去边关,可如今朝廷变了盐政,除了宣府几个重镇都可以用银钱买盐引,就像你说的,我们家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要想想别的法子。”
“现在你买了茶园开茶铺,也需要商队运送茶叶,沈家原来运粮的商队我就交给你打理,扬州的事表面上我们是不管了,可实际上我会和家里的掌柜盯着,不会少什么,反而我们家不再被盐引牵制,也算是别开生面。”
沈四太太惊讶地看着老爷,这些日子她总看到老爷坐在书桌旁思量,也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如今才知道老爷是在想这些事。
从来都是一个主意到底的老爷,现在也会安排起这些来。
沈氏道:“这怎么行,我嫁人的时候已经拿走了不少的嫁妆,哥哥之前又给婉宁买了两个茶铺,我们不能再从沈家拿钱。”
“没有婉宁,沈家如今还不知什么模样,”沈敬元道,“再说,你管铺子的本事比我强许多,将来我去福建,京里的铺子你不管着要交给谁?”
沈氏眼睛里泛起泪光。
沈四太太笑着道:“就听你哥哥的吧!”
婉宁道:“舅舅不用将扬州的铺子撤下来,扬州的人手也不用都进京里,明年我还准备让何长贵去常州府,我们家要在那里开铺子做紫砂壶。”
沈敬元有些惊讶,“你要在常州府开铺子?”
婉宁点点头,宜兴那么好的地方,既然要卖紫砂壶,怎么能不去那边开铺子,这是她早就想好的事,既然今天舅舅提起来,她也将自己的打算告诉舅舅。
沈敬元脸上有了笑容,“这样一来,许多事还好办了。”
……
崔奕廷从宫中出来,陈宝立即迎过来。
崔奕廷问过去,“沈六爷那边怎么样?”
陈宝绘声绘色地将整件事说了。
崔奕廷眼前浮起姚婉宁微微锁起的眉头,这些日子虽然她没有当着昆哥的面仔细询问,心里却一定很着急。
崔奕廷抬起头看着头顶慢慢飘走的云彩。
现在昆哥的事算是尘埃落定,她的脸上应该会露出笑容吧!
“二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二爷会不会去沈家看看。
崔奕廷道:“回家。”这时候是沈家一家人应该会聚在一起庆贺。
崔奕廷刚要翻身上马,看到迎面走过来的裴明诏。
裴明诏正和人说话,脸上带着些许笑容。
如今的勋贵,还能上战场的并不多,裴明诏算是一个。
想想裴家和邓家、孙家退婚的事,她是因为这件事才对裴家有了好感?还是早在泰兴之前,她就对裴明诏有了些印象。
裴明诏抬起头也看到了崔奕廷,几个锦衣卫低头敬畏地跟他说话,办了一个漕粮案,就让所有人就都知晓了大名鼎鼎的崔奕廷。
虽然外面传言崔奕廷胡作非为,态度傲慢,狂悖枉为,崔奕廷接手北镇抚司之后,却让人挑不出半点的毛病,没有经过多少波折就在锦衣卫站稳了脚,让人不容小觑。
两个人正好走了个对面。
裴明诏正要开口,崔奕廷先走出一步,“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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