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大气的手直发抖,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短短几天,居然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三弟今天这样求他,是不是觉得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或者认为他也是觊觎家产的一份子?
等真见到了人,唐老大才明白外头的风言风语,真不是空穴来风。
几个妇人磕着瓜子聊的眉飞色舞,皮儿吐的满地都是,把这家里的几个小丫鬟指使的团团转,比在自己家还自在。
唐老大转头又一路奔波,满腔怒火的赶回了乡下。
“三弟,你放心,大哥一定给你个交代!”唐老大走前就留下了这么一段话。
来来回回忙活了一整天的唐老大,回到乡下连水都没喝上一口,过家门而不入,扯上二弟,又赶着牛车马不停蹄的回到了城里。
看着大哥严肃的脸色,唐老二想着看来老三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家里的婆娘早早就给他传过信,大哥的表情更加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
只是一路上大哥连句话都没跟他说,这让他心里还有点小慌。
唐老大心累的很,他作为大哥不好教训弟媳,那就只能教训自己的弟弟。
唐老大走的时候,唐景年正喝着养胃的白粥,听着老蔡头的实时汇报。
“老爷,成了!张婶那大嗓门,保证大老爷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咱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就是了。”
唐景年放下粥碗,接过老蔡头手里的杯盏漱完口,又喝了杯温水。最后拿过帕子擦了擦嘴角,换张干净的帕子又擦了手,一连串的动作下来,他又躺回刚铺好的床上去了。
咱这身体还虚着呢,得多歇息。
可不能白瞎了这场病,这可是唐景年的大杀器,他要借这场病,将原身之前遗留的问题一起解决掉。
一病解所有。
即便没有亲眼所见,唐景年大概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他这位大哥是个顶讲究正直公平的人,之前是个合格的长子,现在则是个合格的大家长,在几个兄弟姐妹中颇有威望。
因病致贫,在哪个时代都会出现,他家现在也勉强算得上是这么个情况。
外人看着他平日里吃穿用度都不错,那是之前还有妻子的嫁妆支撑,原身之前也从未操心过。可这人病的时间长了,长期抓药看大夫本就是一笔颇大的开销。
原身这人爱面子不说,还附庸风雅,动不动就大手一挥买些珍品古籍。
等到妻子挨不住去世了,原身才发现自己家根本就没有多少现银,这才傻了眼。
这么急着续娶,也是这方面的原因在的,等到娶了嫁妆丰厚的新妇,这家里的一应事务自然是由新妇打理。
只可惜父母的意外身亡,还有这一场病,不止打乱了原身的计划,还要了原身的命。
外人可不知道他家没多少银两了,看见只是他家表面的风光,再说还有这么大一栋宅子在这儿呢,也值不少银钱了。
真的等到他死了,两个任人拿捏的小孩子,在起了心思的看来那不就是无主的产业,怎么可能还留得住?
别人的盘算唐景年管不着,可现在他醒了,这具身体他接管了,以后该怎么过他说了算。
一出病中托孤的戏码,再加上刻意安排的这些个闲言碎语,后续根本无需他多做什么,大哥自然会替他将这些杂事料理清楚。
等他将身体再养好一些,那才是真正的猎杀时刻!
老蔡头现在是从未有过的安心,殷勤的围着唐景年端茶倒水,忙的是团团转,恨不得生出八只手来。
都又开始有这熟悉的矫情劲儿了,可见老爷的身体是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