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定在三月后。独孤琴身为冥府储君,即便婚嫁权力由她自己。可储君大婚,也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来准备。”独孤渊站起身来,敛了神色,淡淡地对我说。
“我又能如何呢?”我并不抬眼看独孤渊,淡淡地笑了笑,失神地看着窗外无穷无尽的黑暗:“我孤身一身,带着皎皎,不过是弱小妇孺罢了。我能对冥府储君的婚礼做些什么呢?难道学那戏本子里头的秦香莲,拖儿带女地奔过去,去骂那无情无义娶了公主的陈世美?”
独孤渊不说话,顿了顿,又淡淡地说:“往生河水浸泡过的婚书,就是不能更改的事实了。我今日会将你和鬼婴都在我这里的消息放出去。”
没意思了。有什么用呢?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还是充斥着不敢相信和莫大的痛苦。
三天啊,三天而已。
男人的心,难道就变得那么快吗?
还是说,其实我的枕边人,早就变了,只不过,是我没有看透,没有发现而已?
独孤渊说的,其实也不是那么没有道理,不是吗?
如果葛凌没有变的话,他何至于三天的时间,就移情别恋,签下了跟独孤琴的婚书?是觉得我已经身死,还是已经不愿意再等我?如果真的是这样,独孤渊把我抓走,我用了三天的时间,在无尽而绝望的等待中,看清了这个男人的面目,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可我放不下,我真的放不下。或许我一辈子都难以释怀。
我闭上了眼睛,喃喃地说:“独孤渊,我不恨你,可我也做不到感谢你。请你出去,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
独孤渊沉沉地看着我,点了点头,道:“纪就在门外。”
我转过身去,闭上眼睛,不愿意再睁开眼……看这一片无尽黑暗中的一灯如豆,看这残存的可怜的一点光明。
早知世间一切爱情,不过是飞蛾扑火,离得近了,用情深了,伤的不过是自己罢了。
可我接受不了的,是那么快,那么快……
我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在我脸上四溢横流。
终于哭出来了,可我的心中,却是一片冰冷,一片凄楚,一片绝望。
往生河水见证之下,绝无反悔的可能。而独孤琴,早在我看到独孤琴的第一眼,我就察觉到了这个女人对葛凌的征服欲。我不是没有担心过,我不是没有觉得独孤琴危险过。可我没有想到的,只是她的动作那么快、葛凌的底线如此之低罢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甜风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轻声唤我:“刘小姐,我给您泡了热茶。喝一些吧,喝了心中会好受一些。”
我翻了个身,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甜风,握紧了甜风递给我的茶杯,贪恋手中仅存的一丁点儿温暖,因为我浑身上下,从心到肉体到灵魂,都是冰凉的,都是浸泡在冰水中、没有知觉的。
甜风是无辜的,我并不会迁怒于她。在这时候,除了甜风,也不会有其他人安慰我了……
我木木地喝了一口茶,是滚烫还是温热都察觉不到,怔怔地看着一脸温柔的甜风,忽然落下泪来,哑着嗓子说:“让你看笑话了,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