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姜梦柯看在眼里。
她以为自己肯定会心痛。
她和顾祈年相处的那十几年里,那一声声真情流露的祈年,那一次次无微不至的关怀,都是真的。
可如今,她并未有任何感觉,心早已麻木了。
“月月,吉时已到,你和殿下为何还站在这里?”
镇北侯夫妇脚步急促地往这边赶来。
侯夫人王氏接过下人手里的狐裘大衣,亲自为姜月月披上。
她小心地捧起姜月月的双手,细心替她暖着。
“月月,下人们怎么也不多帮你穿件衣服,这天寒地冻的,小心着了风寒,他们真是该罚。”
姜月月娇娇地说道:“多谢母亲关心,他们许是忘了,母亲不要罚他们。”
王氏又对姜月月嘘寒问暖了一番,才注意到旁边的姜梦柯,她忙走了过去。
“梦柯,你的脸怎么回事?这种日子,怎么见血了呀?”
看着王氏担忧的眼神,姜梦柯知道,她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伤,而是在姜月月的大婚之日见血,不吉利。
数九寒冬,她身着单衣,王氏却怎么也看不见。
想起当初她亲口承诺过的会一碗水端平,姜梦柯突然嗤笑了一下。
“梦柯?你脸上的伤是不是你大哥打的?他怎么能对你这样,娘亲这就帮你擦拭干净。”
姜梦柯退后一步避开王氏的手,冷冰冰地看着她,语气疏远极了。
“我做错了事情,说错了话,大公子教训我是理所应当,夫人的手金贵,莫要被我弄脏了。”
王氏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姜梦柯:“梦柯,你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以前,她每次去看望月月,梦柯都会在私底下扑到她怀里,像小时候那样对她撒娇地叫着娘亲,求她帮她治疗手臂。
至于为何是私底下,是因为她怕自己关心梦柯的一幕被月月看见,所以叫她没人的时候再找她。
姜月月亲自帮姜梦柯找来的神医亲口说过,她的双臂早已无法救治,彻底变成了残疾。
王氏深信不疑,这段时间便从未让人帮姜梦柯治疗。
王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角湿润地看着姜梦柯:“梦柯,你为何……为何叫我夫人?”
“为何?”
姜梦柯讽刺地笑了笑。
“我也想叫您娘亲,可每次都会被二公子亲自教训一番,不是鞭子,便是那手腕粗的木棍,我太疼了,我真的怕自己挺不过去。”
“夫人你分明是知道的呀,这一身伤,您都看见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