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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脏在怦怦狂跳,被某种几乎处于本能的预感指使着,谢萦小心地屏住了呼吸,飞快地穿过楼梯,下到地下一层。
没有开灯。
整条狭长的走廊黑洞洞的,只有一点隐约的光从楼梯上方传来。
走廊深处是一堵墙,两边有三四个房间,但门都关闭着。不知道这层楼是什么结构,又是在哪扇门和地下车库相连,只是从周围令人发毛的安静来看,陈吉明大概并不在靠近走廊的地方。
周围非常冷。
如果说客厅里还有十五六度,那地下一层的温度恐怕已经逼近零度了。
这样的冷仿佛是直接钻到骨头里的,显得整条走廊都像个大冰窖一样。谢萦披着外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裸露在外的手背皮肤好像也因为暂时的停顿而紧绷了起来。
太安静了,静得好像连呼吸声都显得很重。
如果现在陈吉明推开其中那扇门走出来,那就会和她撞个正着,还真是不怎么好解释……
已经跑到地下来了,少女索性打开了手机电筒,快速穿过走廊。每一扇门都关着,房间的规格也相似,看起来的确都是常规的储物室,只是在走t廊尽头的那扇门时,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所有房间中,只有这扇门在外面挂着锁。
六七十年代常见的那种铜锁,锁头却是虚扣的,并没有真正锁紧。
很远的地方好像有脚步声在徘徊,隐约传来疑惑的呼唤声。许秋冉已经从厨房里出来了。
心脏突突直跳,某种迫切的预感几乎已经压到了喉咙口。谢萦面沉如水,看着面前紧闭的门,蹑手蹑脚地取下了上面虚挂的铜锁。
铜锁很轻易地取了下来,门把手却好像是锈住了,谢萦压了压,它竟然纹丝不动。少女用力按在上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压了下去。
大门吱呀一声,应声开了一道缝隙,缓缓朝后敞开。
一股扑面而来的土腥气,是常年不见日光的、地下房间特有的气味,而这个房间似乎更甚,显得异常潮湿阴冷。
借着手机屏幕上那点微弱的光芒,她看清了这个房间……
至多是一个储物室的大小,但空荡荡的,冷得令人发抖,真的像是个冰窖。大概是地下不像地上部分的楼房一样经过反复整修,还保留着世纪之初的风格。
大门不远处有一个电灯的开关,墙上隐约可见铺设的水管,大概是久久紧闭的门打开时引起了震动,一点斑驳的白色墙皮正落在地上。
因为长时间没有操作,谢萦的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在最后一点光消失前,她的视线顺着那坠落在底的白色墙皮,落在了一双沉默站立的脚上。
少女缓缓抬起了头。
在浓郁的黑暗里,一张脸正咧着嘴,朝她露出笑容。
就像突然被一只冰凉的手抓住内脏,谢萦的呼吸短暂地停止了一瞬,浑身的汗毛仿佛都在这一刻齐齐炸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