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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赶过来的是救护车。到了医院,许秋冉的初步检查结果是脑震荡,手臂有点骨裂,但是不算严重。至于谢萦,就是手掌和膝盖有擦伤,创口很浅,随便涂点双氧水就算结束了。
对于一场车祸来说,算是相当幸运了。
肇事车主一路跟过来,本来都以为天要塌了,这下大大松了口气。趁着许秋冉做进一步的全身检查,监控和行车记录仪的视频也已经调了出来。
出事的地方是个很繁华的路口,周围四五个摄像头,监控果然拍得清清楚楚。
在交警监督下,两人一起坐在电脑前看监控。
监控视频中,谢萦与许秋冉正穿过人行横道,别克汽车也处于正常行驶中,正在朝她们靠近。她们原本会与那辆车正常错身通过,可是就在这时,许秋冉突然顿住了脚步。
谢萦还在往前走,可许秋冉转过了身,忽然举起一只手臂,急匆匆地往车流里走了两步。她这一下用的力气太大,谢萦被反方向的力度一拽,顿时脚下不稳摔倒了,而许秋冉突然之间迎头堵到前方,别克车躲闪不及,原速驶过时,擦着边将她撞倒在地。
从视频里来看,完全是许秋冉过马路过到一半,竟突然开始乱走,闯入了机动车道——这种情况机动车是没法避让的,造成碰撞是行人全责。
监控就摆在面前,谢萦也无话可说。而且伤情确实不严重,双方迅速达成了和解,握手言和各回各家,半个小时内解决了纠纷,交警十分满意。
送走交警,谢萦站在医院大楼外面,很是有些无语凝噎,心想这事故出得好生冤枉。
擦伤在右手,她正打算用左手掏出手机拨号,这时远远听见一声“小萦”,少女抬头看,谢怀月正大步流星地朝她走过来。
她右手掌心包了层纱布,哥哥紧紧握住她的手指,沿着伤口的轮廓轻柔地按了按,又半蹲下来,挽起裤腿看她膝盖处的擦伤,恨不得将妹妹从头到尾检查一遍才放心。
消过毒的掌心还有些蜇痛,少女抬头瞧了瞧,见哥哥的脸色罕见地显得有些阴沉,于是弯着四指,指尖在哥哥手背上轻轻扫了扫,小声说:“我真没什么事。”
谢怀月正把她的衣领重新整理好,闻言只淡淡“嗯”了一声,谢萦悄悄望天,心想等到回家,这只手只怕要被哥哥五花大绑,里三层外三层地包成一只萝卜。
不过此时还没到回家的时候,谢怀月去把费用缴清,谢萦又折回去找许秋冉。前后一个多小时,谢萦想着她的检查应该也做完了,可是再回到CT室外的时候,谢萦才得知,许秋冉竟然被安排住院静养了。
轻度脑震荡加上骨裂,在医院里算不上什么大事,但许秋冉如此迅速地得到了一间双人病房,这大概只能是因为她那位据说职位不小的丈夫。
许秋冉的丈夫——也就是谢萦在会所里远远看见过一眼的那个男人,陈吉明,好像职位很高。不过大概就是太有来头了,连妻子出了车祸这样的大事,他本人竟然都没赶过来,跑前跑后是他的秘书。
谢萦被这位秘书笑容可掬地请进了病房。名义上是双人,但另一张床是空的,秘书摆好了两盒果切,又倒了茶水,顺便很贴心地关好了门,病房里只留下她们两个。
许秋冉靠在病床上,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回过神来,眼神显得还是有些飘忽。
“你没事吧,小萦?”
“没什么,”谢萦摆了摆手,又实在忍不住问道:“老师,你当时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自己往车上撞?”
“往车上?”许秋冉微微侧了侧脸看向她,好像反应了几秒,才轻声道:“小萦,那女孩出事了没有?”
谢萦没反应过来:“什么女孩?”
“就是那个女孩呀,”许秋冉好像有点诧异她的反应,“她躲开车了没有?”
“你说什么?什么躲开?”
“当时绿灯不是要结束了吗?那女孩还站在马路中间一动不动的。车马上就要开过来了,我叫她她也没反应,这才着急去拉她一把,没想到反应不够快,被车刮到了,我头撞到地上了,脑袋晕晕乎乎的,也就没注意。她后来安全离开了吗?”
谢萦愣愣地看着她,许秋冉的表情非常认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好像有一股凉丝丝的寒意从后背蹿上来,谢萦微微屏住呼吸,若无其事地重复道:“老师,我好像没注意啊。你说的是哪个女孩?”
“你不记得了吗?”许秋冉的表情好像有些吃惊。“就是和你差不多大的,穿白裙子的那个女孩子呀。过马路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在我们旁边吗?”
怪怪古16
“……过马路的时候,她不是一直在我们旁边吗?”
许秋冉看着她,表情甚至有点疑惑,像是不明白她为什么想不起来。
谢萦想冲她笑笑,脸上却有点发僵,只好扯了扯嘴角:“老师,你之前也经常……遇到这种情况吗?”
这个几千万人口的城市里,每天都会有很多很多的人死去。
有人壮年横死,有人遭遇仇杀,有人饱受病痛折磨。能平静幸福地老死的人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灵魂离体的时候都充满了怨憎,会在死去的地方反复徘徊。不过,鬼魂脆弱无比,能在阳世停留的时间极短,通常很快就会彻底消散。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它们,只是有些人,或是先天体质特殊,或是后天经过修炼,能够看到这些不该存在于阳世的东西,在古代,这种人被称为“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