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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已经呛了满肚子的水,一时间咳得惊天动地,脸色又青又紫。
兰朔半蹲下来,用缆绳把他们兄弟的手脚捆得结结实实——他的动作极快,不过从始至终,两个人都像翻了肚皮的鱼一样软趴趴地瘫着,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就算刚呛过水,似乎也不该这么毫无还手之力……他脑海里刚闪过这个念头,身后的少女就已经笑嘻嘻地解释道:“鬼车的叫声和瞪视能使人四肢麻痹,你不是体验过嘛。”
上一位受害者表情欣然,根本不像介意的样子:“那是以前么,现在它和我关系很好啊!”
等他们两个把肚子里的水吐干净又花了一段时间,谢萦看着表计时,差不多十分钟以后,黎富才断断续续地能说出话来,黎兴则还是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鬼车蹲在主人身边,不停地扯着她的衣袖,用翅膀指着船头的珍珠鸡。谢萦笑而不语地抚摸着它的后背,视线在他们兄弟二人之间慢悠悠地逡巡着,根本没有留意到宠物满怀希望的目光。
“谁先说啊,你们怎么回事?”
最先开口的是黎兴。
“什么东西……这是他妈的什么鬼东——”
这样一个铁塔一样的壮汉,声音居然因为惶恐的颤抖而显得格外尖锐。
话还没说完,兰朔已经抬手,一手按在他下颌上,强行把他张开的嘴巴合拢:“想好再说话。”
这人表情笑眯眯的,手上力度却大得出奇。黎兴的上下牙齿几乎都被带着磕出了一声响,恐惧的吼叫戛然而止,嘴唇间最后逸出了两声无力的闷哼。
兰朔作为凶狠打手的气质已经到位了,谢萦本来想酝酿两句深不可测的台词出来配合一下,但有点无处发挥——因为黎兴闭嘴之后,以黎富看眼色的能力,接下来的问话顺利得简直不可思议。
在两人一鸟和善目光的凝视中,他哆哆嗦嗦的,把底子抖得比人口普查还干净。
……这是两个盗墓贼。
古往今来,许多墓葬修建在水边,有些甚至就建在水下,江底还有不少满载古董文物的沉船,随便捞上来点东西,都能发家致富。
往前数几十年,盗河墓还是很常见的,解放前甚至有不少外国船只组织打捞。建国后几次严打,盗墓活动几乎销声匿迹,但前几年,有盗墓团伙从川江里捞出来了张献忠的“大元帅金印”,出手七百多万,一时间无数效仿者开始闻风而动。
黎富黎兴兄弟就是其中之二,干这活计其实才半年不到。
他们一行有四个人,另外两个水性好的已经潜下去了,他们两个人是在船上接应同伴——渔船和渔民打扮当然也是伪装,以防有水警局突然巡河检查。
谢萦很是沉迷过一段时间的盗墓小说,正听得兴致勃勃,兰朔却紧盯着黎富,问道:“为什么会留两个人在船上?”
一共只有四个人的团伙,有必要留一半不下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