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又一声令人牙酸的响,每响一声,地砖上就会留下四条印子,中间的更深更长,两边的更浅更短。像是什么东西用爪子抓出来的一样。
这不是人,人有五根指头……
……分成三叉的,是老鼠的趾爪。
无数抓痕盖在地上,抓挠声越来越剧烈疯狂,法师面前的地砖几乎都已经碎成了块。
可是,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挠了一样,在距离法师脚下一步之遥的地方,抓痕就停止了,怎么也无法越过他去。
法师手里的金刚杵长度还不到20厘米,可此刻举着,竟然像是有千钧重量一样,把他的手臂一点一点地压低。
前后两三分钟不到的时间,他的手臂已经从头顶降到了胸前,诵经声陡然一顿,而后,法师一口血直喷了出来。
手里金刚杵坠落在底,法师双腿一软,含混不清地喝道:“快走!”
贵妇人脸色煞白,已经丢了魂一样,呆呆地像是反应不过来。
“快走!快走!把她带上!”法师嘴里流着血,一手指着谢萦,对着旁边几个如梦初醒的保镖厉声大喝:“把她带上!不然我们所有人都要死!”
*
目睹过如此诡异的一幕之后,在场众人几乎都吓破了胆,只有一个胆子最大的保镖过去,抓着谢萦的领子把她一起拖了出来。
出了正殿,一行人又逃命一样仓皇奔下了山。
通过一百多级台阶到了山门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山间公路上万籁俱寂,除了他们,一点人迹也无。
众人站在一处,一时惊魂未定。
一路被踉踉跄跄拽下山来,谢萦的脸上居然带笑。
她双手还被捆着,可在经历庙中的怪异事件后,保镖们既不敢松开钳制,也不敢按得太死,表情简直和正抓着定时炸弹差不多。
“大师……”贵妇人异常慌张地望着背后的山门,好像会有鬼追下来一样,语无伦次地叫着法师。
智达法师的杵丢在了殿里,法袍上全是斑斑血迹,此刻看起来狼狈万分,半晌才道:“夫人勿要慌张。”
“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法师面色已经阴沉的近乎可怕:
“方才,她是在对那妖孽发号施令。还好庙t里当年的封印尚在,我又曾在附近设下过大阵,用咒音扰乱了它们,这才能勉强抵御片刻。如果不尽快把她拖出来,让她再在佛母像前待上一阵,指使着食宝鼠认了血气,我们所有人都只有一死。”
张迎鹿的嘴唇嗫嚅着:“那现下……”
“还好,我拼上了一身修为,到底没有让她得逞。”法师沉声道,“只可惜了这尊不动明王杵,从莲花生大士手中传下来,供在密宗中已经六百余年。如此神物,从此毁于一旦……这座庙,夫人,您的家人也是绝不能再进了。”
他顿了顿,望向不远处的少女:“夫人,此番我能保住大家的命已是拼尽了全力,小少爷的事情,只能之后从长计议。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你应该清楚是什么。无器无咒,以人身号令妖魔,这样的事情我闻所未闻。”